箭矢飛上城頭,方言反應迅速,鐵盔也被射的翻飛起來,而身邊一個親衛,一個傳令兵被箭矢貫穿胸膛,餘力不息的釘在後方的城樓牆壁上。
呂布披風翻飛,望著城樓上魏將狼狽躲避的模樣,猖獗大笑起來,領著狼騎繼續在城樓附近徘徊,壓製城樓上的魏兵。
他大喝:“張翼德,往日與某家拚命的氣勢呢?”
“三姓家奴,頭上插著兩根毛裝胡蒜!”張飛回頭罵罵咧咧一句,一手舉盾,一手推著撞槌,大吼身邊的生奴人再次發力!
延綿開去的城牆外,一萬兩千人的燕軍群瘋狂攀登城牆,歇斯底裡又有技巧的廝殺,第一波攻勢便恐怖到讓城牆上的魏兵感到膽寒。
加上下方三支騎兵飛奔城下,射出的箭矢也給守城的魏兵帶來不小的壓力。
即便如此,魏兵依舊咬牙寸土不讓,燕兵一旦站上城頭,他們便瘋狂推擠過去,往往打退或殺死一個燕兵,他們就要付出四到五人的代價,這就是活過幾場仗的老兵與新兵最為明顯的區彆。
但麵對三支不同的燕國兵馬,尤其攀登城牆的西涼、青州兩支,進攻的瘋狂程度,足尤其帶隊的校尉、司馬,不僅經驗豐富,也都是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百人將。
不僅指揮小隊廝殺,自身也異常凶悍,青州兵這邊,曾經的陳度郡總捕方天令,如今已是軍中一名校尉,領著曾經投降的魏兵比其他青州兵廝殺要來的勇猛,一旦撕開一道口子,仗著曾經的武藝,與身邊士兵配合,瘋狂朝城樓推進。
這一處牆垛八丈的距離,來回爭奪了四五次,迎上來的魏兵足足殺死了百餘人。而像這一段的爭奪點,在左側牆段還有十多處。
一個時辰剛過去不久,方天令身負數創,手上膩滑的鮮血都快握不住刀柄了,他領著三十名青州軍士兵穩穩紮根下來,組成三個小陣,將周圍撲來的守軍,殺得潰退,牢牢守衛背後的雲梯。
“殺過去,與另一個雲梯登牆點的同袍彙合,連成一片!”
他靠著身後的牆垛大聲吩咐,旁邊一個青州兵為他止血包紮,周圍飛來的箭矢裡,得到命令的青州兵移動陣列,朝最近的另一支登上城牆的隊伍靠攏,不斷有人在魏軍槍陣下倒下,隨後被趕來填補的同袍,拖到後方躺到方天令旁邊,拖人的那名士卒隨後帶著“啊!”的怒吼,握刀衝上去繼續推進。
燕國士兵站穩牆頭的一刻,城樓守將方言聽聞消息,立即讓城牆內部,等候的第二鎮士兵上城牆,隨即也發出命令,讓府衙動員青壯一起上城牆協助守軍殺敵。
這種戰術,在守城戰是很常見的,並沒有人說什麼。
隨著城下等候的第一鎮兵馬支援趕來,填補被殺開的缺口,然而,他們並不適應這等高烈度的進攻,跟燕國士兵戰場上殺出來的戰鬥意識相比,相差太大,剛一接觸,增援左右牆段的萬餘士兵不到兩刻鐘就傷亡兩千多人。
其中多數被城下飛來的流矢射中,或被拋來的石彈砸中,死在支援的路上,也有擠到缺口,被密集的陣列阻擾,反而揮不開兵器,被悍勇的燕兵殺死。
一時間,北門整段城牆上,魏國士兵、青壯猶如蟻群在城牆內的石階上上下下,城牆段上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推向攀登上來的燕兵小股陣列。
這段時間,石彈仍未停歇,不過調校了角度,石彈多數目標是飛向內城牆那邊的牆垛,和石階。
往往搬運擂木、或擂石的士兵和青壯剛一上城牆,就被飛來的石彈砸翻在地,但沒人敢退縮不前,執法的士兵一直堅守在石階一側,盯著他們一舉一動。
不過征召的青壯也並未膽怯,甚至感覺比城上廝殺的守軍還要有勇氣,在他們上來之前,府衙的文吏已經在城中宣傳,燕軍入城可能會屠城,隻有死守城牆,擊退燕國兵馬,才能保全家小。
事實上,絕大數人也不想亡國。
搬運上城牆的滾木、礌石,隨後如雨點般的被人從城牆上扔下,搬運的火油、金汁傾倒下去,火箭在弓手手中點燃,還未射出被城下飛來的羽箭射中,燃燒的箭頭掉在地上遺漏的火油上,轟的躥起大火。
延綿開去的城牆火光燃燒,黑煙猶如一條黑龍衝上天際,揮舞長矛的魏兵衝向前方,隨後被飛石砸中腦袋,噴出鮮血倒下,而搬運東西的青壯熱血的撿起長矛繼續衝上去,熾烈而洶湧的呼喊聲、戰鬥聲蔓延整座城牆。
然而此時,兩座巨大的攻城塔終於貼近城牆,厚實且寬大的登城板,帶著轟的聲響落下,搭在牆頭。
露出塔內弓身蹲伏的一道道更加凶殘的西涼、青州兵,樂進、李傕腳下一蹬,持著各自兵器,率先衝向城頭。
更加慘烈的戰爭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