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籠罩天地,關隘一盞盞燈火接連亮起,鋪砌出萬家燈火。
今日街上聽到大燕夏王那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不少人枕在枕頭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有人起身看著窗外,有人跪在逝去的親人靈位前哭泣。
城中的街道已經清理出來,西城牆加強了巡邏,值崗的士兵間偶爾也有竊竊私語,悄聲說著今日夏王的那番話。
令人感到振奮。
關外東門外郊野,幽燕、生奴軍與李典的那支兵馬連營駐紮一起,營地間篝火連綿,升騰點點火星飄上夜空,士卒聚集一起閒聊,搖曳的火光之中,隱隱能見更多的身影正在磨著刀鋒。
巡邏的隊伍交織過最中央的帥帳,裡麵燈火通明,火光映著人影在帳篷上走動,端著菜肴的親兵掀開帳簾進去,裡麵觥籌交錯,幾名將領都在給一名少年將軍舉杯。
“冠軍侯,某家呂布久聞大名,仰慕已久!”向來誰都瞧不上的呂布,竟主動上前與這名少年將軍舉杯。
還是雙手捧杯。
就連向來穩重的趙雲也站在一側,對於驅逐外族,封狼居胥這樣的榮耀,沒有人比他們這些生在漢朝的武將更加來得激動,尤其對方還是如此年紀。
李玄霸哼了聲,嘀咕一句:“有什麼了不起。”偏頭看向雷銅,“雷將軍,你看看他們,有什麼湊上前的。”
“其實……”雷銅尷尬的舉起酒杯,“我也想過去,這不是湊不上前,才坐座位上嘛。”
“不跟你說話了!”李玄霸雙手叉胸,哼的轉到一邊。
周圍其他將領,紛紛對視一眼,哈哈笑起來。
這邊,少年將軍起身屹立大帳:“去病年紀不及各位,再則軍中不飲酒,我便以茶代酒,敬諸位將軍!”
他舉杯恭謙的朝麵前的呂布、趙雲,還有首位的蘇辰敬上一圈,便一飲而儘,隨後的亮了亮杯底,朝諸人挑了挑下巴。
“下次不在軍中,去病可要與諸位大碗暢飲!”
“冠軍侯,還請坐!”
蘇辰對於這位少年將軍,心裡其實跟呂布、趙雲他們一樣激動不已,雖說對方起點高,但同樣的年紀,彆人帶上騎兵遠征草原,而自己和同齡人在乾什麼?
就算處於相同的位置,自己也肯定不如對方的,第一要有過人的膽量;第二是茫茫草原大漠,能精準的辨彆方向而不會迷路;第三,孤軍深入陌生的地方,沒有任何補給和援兵的情況下,直搗黃龍,還能大獲全勝,指揮能力已不是非同一般來形容。
短暫的思緒裡,蘇辰將手裡的酒杯放下,而是讓吳子勳倒了茶水,重新舉起:“冠軍侯,已經知道我等要打的不是匈奴,你還願意幫忙?”
“西戎與匈奴有何區彆?”霍去病嘴角含笑,端著茶杯微微歪了下臉,眉宇間一股英武之氣。
“沒有區彆,甚至更甚!”
“不遵王化,擅起兵事,禍害百姓,那就打。”霍去病壓著劍首唰的站起來,亦如去世之前那般熱血方剛,英俊的臉龐隱約間有著漢武的影子:“我最痛恨便是這些草原蠻夷……我死之前,沒能儘全功……我……一生之憾!”
他握緊拳頭,抬起臉看向帳中諸將:“諸位將軍乃我之後,不知匈奴後來如何?”
“已經不存在了……”蘇辰起身繞出長案,“一半北遷,一半南歸,終於都歸附了,匈奴成為曆史長河裡一個名稱,而冠軍侯,則名垂千古。”
“真的?匈奴……終於不在了!”霍去病雙目忽然泛起了濕紅,這種情感是蘇辰無法體會到的,帳中的呂布、趙雲等生活在漢末之人卻是能感同身受。
“不過這邊的西戎人,比匈奴更加凶殘,冠軍侯未完成的遺憾,就在這裡完成吧。”
周圍,呂布、趙雲等將笑起來,“還有我等隨冠軍侯征戰草原、殺穿漠北!”
“去病,便與諸位將軍同往!”
“擇日不如撞日。”蘇辰看著他們,嘴角勾勒笑容:“不如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