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聞早早廳內等候,見到威猛的身影跟隨管事從風水牆那邊過來,熱切的出來相迎,“溫侯前來,真是讓秦府上下蓬蓽生輝。”
“秦尚書過譽了。”
呂布隨他走進廳堂,燈火通明,一張圓桌擺滿了佳肴,卻不見其他軍中將領,他微微蹙眉:“秦尚書不是還邀了其他將領嗎?怎的隻有某家一人先到?”
“其餘將軍們可能還在路上,溫侯先落座!”
秦修聞引著呂布來到首位落座,親手為他斟上酒水,“將軍英勇無敵,秦某聞將軍威名如雷貫耳,這一次更是殺到東部西戎王庭,是燕國曆代君王都不曾做到之事。”
“秦尚書到底想表達什麼?”呂布已不是當初那個呂布,被旁人恭維幾句,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他聽秦修聞說這話,就感覺不對味了。
“溫侯莫要多心,實則秦某仰慕將軍,聽聞將軍還未婚配,所以……”秦修聞又給呂布滿上一杯,隨即拍響手掌,廳堂通往後麵的一道側麵‘吱’的一聲緩緩打開,走出身著長裙,美豔的女子。
“這是秦某小女,秦湘女,溫侯覺得……”
老人偏過臉看向呂布,才發現呂布低垂眼簾,盯著桌麵,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手背上一根根青筋都鼓脹起來。
秦修聞頓時心裡一股不詳的預感升起,感覺和昨日怎的那般像,他試探的一聲:“溫侯?”
啪!
呂布手中筷子陡然被他折斷,把秦修聞嚇了一跳,而那美豔的秦湘女原本做出的優美姿態也被這聲破壞的乾淨,她捂著嘴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修聞,仿佛在無聲的詢問他,到底哪裡出錯了。
“真熟悉啊……太他娘的熟悉了……”
呂布眼睛都慢慢變紅,咬牙低喃著,他偏過頭看向旁邊的老人:“好不容易快忘記那段事,你又讓某家想起來……是不是答應將此女嫁給我,然後,後麵就送給夏王,或者其他軍中大將?”
驚駭……
秦修聞、秦湘女臉色雖沒有變化,可心裡驚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溫侯,你這是說哪裡話,秦某怎可能做……哎喲!”
秦修聞還未說完,回答他是揮來的一拳,硬生生打在他眼眶,就算收斂了力度,沒有想要殺人,也不是秦修聞能受得了,這一拳打過去,老人“啊!”的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義父!”秦湘女叫了一聲連忙去查看老人。
義父?
聽到這裡呂布更加火大,起身朝著秦修聞後背又是一腳,抬手將桌子猛地掀翻,“學誰不好,學王子師!又給某家來這套,當我好糊弄!”
罵完一句,轉身走出廳堂,衝過來查看的護院,還沒靠近就被呂布抓住腦袋,直接推飛出去。
一眾護院驚駭的視線裡,呂布大步走出府門,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秦府。
“你真當自己是第二個王允!”
伸手一攤,讓親衛拿來大弓,抬手挽弓,就是一箭射出,直接將門匾給射崩成兩截,劈裡啪啦的咂在府門外的台階上。
“走!”
幾個親衛麵麵相覷,這可是兵部尚書的府邸啊。
不過幾人也就想想,連忙跟了上去。
……
“哎喲……”
秦府內,秦修聞在床榻上躺了兩個時辰,才悠悠醒轉,右邊的眼眶腫脹發紅,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隙。
“義父……你怎麼樣了?”秦湘女站在床邊,旁邊還有家中的夫人,她是不敢過多靠近的。
秦修聞擺了擺手,他讓垂淚的老妻先出去,隨後才對義女說道:“疼……我想不明白……我哪裡遺了紕漏,怎麼一個個都不上套。”
他說了一句,又昏厥過去。
……
天色漸漸發亮。
太寧宮寢殿內,蘇辰光著上身,站在銅鏡,和一麵靈位前,仍由身邊的女人服侍穿衣,聽著外麵吳子勳的話,他笑起來。
“這麼說,昨晚溫侯把他打了?”
“打了,今日早上還找了城裡有名的大夫過去瞧。”吳子勳在門外撓著腦袋,話語裡有一絲疑惑,“就是不知道兵部尚書請呂將軍吃飯,怎麼吃著吃著就挨打了,聽說老牙都掉了幾顆,嘖嘖。”
“一定是想送女兒了。”
蘇辰大抵已經猜到什麼,這樣說一句時,為他穿戴衣袍的薑婉白了他一眼,眼角儘顯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