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外大營。”
“駕!”駕車的士卒一抖韁繩,兩側的甲士舉著長戟大步隨行
大車徑直出了皇城,沿著朱雀大道一路抵達城南郊外,快要下雪了,吹來的風異常刺骨,但對於眼下的士卒來說,有了冬衣包裹,寒風已經能抵擋,不用躲在帳內幾人擠在一起取暖。
見到王駕過來,飄著‘唐’‘夏’二字大旗的軍營中,進出的輕騎、士卒紛紛退讓到邊上,在一眾兵將狂熱的眼神裡,祖柩車駛入軍營。
蘇辰從車上下來,並沒有直接去帥帳,此時其他將領都還沒來這邊,便到校場走走,張玉聞訊過來,便陪同在側,為蘇辰講解明式的營地布置結構。
到得冬日升上雲端,秦瓊親自架著一輛馬車,載著李靖來到軍營,他被秦瓊攙扶著下來,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上許多,隻不過雙目紅紅的,顯然是見到李世民,君臣之間又哭過一場。
李靖被秦瓊攙扶過來,他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笑容,見到蘇辰依舊有些虛弱的拱起手:“李靖拜見大王,謝夏王讓我再活一次,能見陛下和叔寶!”
“老將軍莫要客氣”
蘇辰上前托起他,笑了一下:“往事已矣,老將軍重活一次,到了這邊不用小心翼翼,大可放心用兵,孤信得過老將軍。”
“嗬嗬!”
李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他偏過目光看了看周圍軍營,又望向飄展的‘唐’字大旗,他長歎一聲:“好像又回當年軍營了。”
“聽秦將軍說,大王要打那什麼草原蠻夷,與當年突厥相似,不知大王眼下有多少兵馬,糧草可供給多久?”
大抵是在來的路上,秦瓊已經事全盤跟他說過了。
“孤有五軍,但有四軍駐紮中原還未回來,眼下隻有一支幽燕軍駐紮延塘關,滿編兩萬人,另有白馬義從四千,京畿這裡有控弦狼騎五千,以及秦老將軍所率的唐軍兩萬人,外加蠻軍五千。”
蘇辰說的是實話,這一萬二還是算上新兵和招降的俘虜,如果要把張角那邊的信徒算上,就不止這個數了,但眼下還不用到黃巾信徒充軍。
說到這裡,補充道:“全軍糧秣,可撐三月!”
李靖閉眼點點頭,又問:“除了秦將軍,還有哪些將領?”
“呂布、趙雲、李玄霸、張翼、雷銅,謀士有賈詡、郭嘉。”
聽到‘呂布’‘趙雲’這兩人姓名,李靖睜開眼睛,愣了愣,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聲:“誰?”
“呂布、趙雲。”秦瓊在他旁邊重複蘇辰的話。
蘇辰怕他不信,笑著說道:“等會兒他們就過來,如果李老將軍覺得不夠,孤這就讓人快馬加鞭,抽調夏侯淵、張郃,或者張遼、關羽他們任何一支兵馬回來。”
“嘶~~”李靖臉色先一陣驚愕,隨後倒吸了一涼氣,“我率兵馬雖多,還未有古人做將的經驗,就是不知那呂、趙,二位將軍是否願意聽我這後輩之帥差遣。”
“會。”不用蘇辰回答,秦瓊就先一步開口:“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經曆了這麼多,早已看開了。”
李靖狐疑的看了看秦瓊,撫須點了點頭:“那我便試上一試,在來之前……還有一事要求大王。”
“何事?但說無妨!”
“給我準備一輛車……我這身子骨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不能騎馬。”
……
咚咚!咚咚咚——
天光升上正午,密集而震懾人心的聚將鼓聲在軍營中敲響。
鼓麵震蕩的節奏一聲又一聲,清晰的傳遍原野,以及遠方的燕京城,繁華的街道間,商販、百姓紛紛駐足望向城南的方向。
不久,一匹匹府衙的快馬奔行東西兩市,或在四門張榜貼文。
無數人看著上麵的字跡,或聽著念文的書生郎朗字句,許許多多的人仿佛血液都燃燒起來。
征召的民夫開始走上街頭,或離開村子,興奮的朝家人揮手道彆,趕往預定的營寨,幫忙裝卸糧秣。
一輛輛六輪的轅車,由駑馬拉動,停靠在軍營外。
戰爭的鼓聲持續不斷的響徹,城外駐紮原野的軍營,也有蒼涼的牛角號吹響與它遙相呼應。
大量騎兵從另一座軍營奔行而出,慘白的天光映在一匹赤紅戰馬,馬背上一道身披甲胄的威猛身形上,獸麵吞頭的輪廓在奔行中顯得英武非凡。
“跟上!”呂布側臉大吼。
天光漸漸升高。
一隊隊騎兵奔馳過原野朝南麵的軍營過去,四方的馱載輜重的轅車正不斷彙集過來。
飄著‘唐’字大旗的軍營中,集結校場的唐軍士兵裹緊了冬衣的同時,鋼刀、長矛、盾牌、連弩一個不少的檢查一遍。
不久飛馳而來騎兵停在原野上,呂布隻帶幾騎進入轅門,在中軍帥帳前勒馬翻身而下,正要進到大帳,陡然一聲:“呂將軍,近日騎兵可有進步?”
聽到熟悉的聲音,呂布刹住腳步,猛地偏頭。
隻見一個年輕俊朗,身披裲襠甲,腰掛環首刀的少年將軍,牽著棗紅馬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冠軍侯”
兩人站在大帳前對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