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祖柩車內,一串串令牌在風裡搖曳碰撞,站在車輦上,正一臉無奈的李天罡,回頭看向車廂,最早那一批令牌當中,金燦燦的令牌泛起了血一般的顏色。
“不錯!不錯!”
李天罡笑著撫須點了點頭,瞥了一眼一個西戎斥候縱馬衝過來,還未揮刀,道士手中拂塵‘唰’的甩出老長的距離,纏住對方頸脖,直接將其從馬背上拉向車輦這邊。
賈詡揮劍,將其半空斬死。
……
南麵五裡的戰場,此時已陷入一片混亂,西戎騎兵奔行射箭,隨後被飛來的短斧劈中頸脖,墜馬而死,提盾的戟士正尋找同袍結陣,或碰上增援過來的生奴兵,哪怕語言不通,也能勉強相互配合與西戎人廝殺。
交織的人潮中,拓跋螣望著那邊站在屍堆中間的身影,眸子收縮。
“典……典韋?”許褚一刀斬死衝來的詹密國步兵,看到那邊渾身浴血,雙手提戟的巨漢,露出驚訝。
蘇辰也在騎馬朝這邊殺來,大氅灑開,夏王劍斬過一人一馬,他偏頭看向那邊歇斯底裡的怒吼的身影。
視野之中,一直護衛他的巨漢,此時仿佛聽不到周圍的聲音,雙目通紅死死盯著拓跋螣,有挺著長矛的鐵勒士兵從對麵刺來。
典韋的眼睛動了一下,目光短暫的落在對方身上,旋即,帶起長矛斷裂、甲葉斬裂的聲響。
巨漢收回一戟,他身上肌肉鼓脹到了極致,邁開的腳掌踩在地上未死透的西域步兵手臂,硬生生將其踩斷。
然後,砰的一聲,炮彈般衝向拓跋螣,後者蹬地飛縱,朝另一個方向躲開,剛剛所站在的位置上,典韋抓地側滑,轉過方向再次狂奔而起,沿途西戎騎兵、西域步卒直接被撞死,僅僅被擦刮一下,都被不似人的力道瞬間推飛出去。
“吃……了你們——”
望著前方倉惶逃竄的拓跋螣,狂奔的典韋,腳下猛地一踏,整個人直接躍了起來。
下方,下方一片混亂的戰場間,拓跋螣拖著戰刀飛快穿行人群,看到一名西戎騎兵正與一個重步糾纏,他衝上去,一腳將那盾戟士踢出數丈,抬手一抓,將那騎兵扯下來,他翻身而上的一瞬——
半空之上的巨漢轟然墜下,覆有甲片的長靴接觸地麵,氣浪瞬間呈圓激蕩開五丈。
拓跋螣坐下那匹戰馬,還未奔行而出,活生生被震死。
四周奔逃、廝殺的身影一個個翻騰倒下,口鼻噴出夾雜碎裂臟器的鮮血。
視野那頭,拓跋螣地上翻滾,抬腳一蹬馬屍,碩大的戰馬屍首轟的飛了過去,典韋雙戟交到一隻手中,空出的手猛地握拳,陡然揮開。
一記重拳轟的打在飛來的戰馬身上,頃刻間,空氣彌漫出戰馬輪廓的血霧。
馬屍扭曲旋轉,被打的倒飛回去,重重砸在做出格擋姿態的拓跋螣身上,被硬生生推出數丈才停下,口鼻都被震得滲出血來。
他看看那邊的血色身影,臉上是難以形容的驚色。
“殺了他!圍過去殺了他!”
拓跋螣捂著疼痛的胸口,不斷出聲指揮周圍的西戎騎兵和步卒,湧上去的一個士兵直接被典韋抓住腦袋提了起來,充作兵器朝奔來的西戎蠻人揮砸、橫掃。
連同手中的西戎士兵,連同周圍撲來的西域步卒,響起一連串的骨骼碎裂聲響。
巨大的體型裸露肌肉虯結的上身,舉著殘破的屍體和大戟在人堆揮舞,彷若成人站在一群稚童當中,讓後麵還想衝來的西戎、西域人感到膽寒。
拓跋螣看著人群中廝殺的巨漢,他稍稍向後一退,然後猛地衝出,身形都在快速奔行裡,弓起了來,直衝那邊的燕國大將的瞬間,手中砸出缺口的戰刀照著對方大腿橫掃。
“死啊!”
手中殘屍扔出砸翻兩人,典韋取過左手中兩支大戟,狀若瘋虎,腿上陡然中了一刀,割開了布料,皮肉隻露出淺淺的紅痕。
典韋低下頭,拓跋螣也緩緩抬起臉,還未等他反應,典韋抬腳踹在他腹部,整個人呈趴伏姿態被踢上半空。
一戟唰的劈斬而下。
戰刀‘呯’的一聲斷裂,手臂帶著血線掀上半空,拓跋螣捂著斷臂“啊——”的慘叫,不斷後退栽倒地上。
他掙紮起來,又是踢來的大腳,重重掃在他臉上,換做尋常人,這一腳恐怕腦袋都從頸上撕裂飛了出去。
拓跋螣並未死,隻是整張臉血肉模糊,一隻眼眶已經瞎了,他在草地滑出數丈,口鼻不斷咳出粘稠的鮮血。
模糊的視線裡,恐怖的巨漢揮舞大戟劈砍衝過去的西戎人,朝他走來,也有親衛終於趕來這邊想要搶他離開。
稍遠,他看見那位身材威猛的燕國夏王,站在戰死的戰馬前,雙手握著一柄大劍揮舞,轉眼間將衝來的騎兵、步卒,斬倒、刺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