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感覺就像從城牆下麵走過一樣,小心翼翼的繞到後麵,又是寬敞的岩石雕琢的方磚,一路往前鋪砌,兩邊立著石燈,丫鬟仆人來往於前方廳堂簷下,正擺著家宴。
蘇叢芳進到廳裡,並沒有看到兒子,他還以為剛才山呼海嘯的呐喊之後,先行回府了,眼下卻是沒人,便回頭對攙扶蕭婥的房雪君問道。
“對了,長生呢?”
不等房雪君說話,老婦人將拐杖拄了一下,“他是夏王,自然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哪像你當一個閒散侯爺。”
“你……又扯我身上做甚!”蘇叢芳對老妻可沒脾氣了,自從小兒子得勢以來,家裡大大小小基本都是老妻說了算,做為世子的蘇雍也幾乎擺爛,將所有侯府的權利交到了那位叫荀彧的大才手中。
當了那麼多年侯爺,蘇叢芳哪裡不知道大兒子心裡如何想的。
便也沒多說什麼,甚至還很配合,畢竟兄弟間和睦為最,其他都是浮雲。
蘇家來的人並不多,隻坐了兩桌,廳裡還有六七桌是空著的,大抵明白那是給蘇辰,還有他麾下的文武準備的。
“咱們還是等等長生,等他回來,咱們再吃飯。”蕭婥坐在丈夫旁邊,她沒拿筷子,周圍的兒子兒媳,還有旁親也都沒動。
“娘說的對,咱們等三弟,一家人嘛,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麼也要整整齊齊。”蘇烈笑了笑,至於旁邊的妻子使來的眼色,他懶得搭理。
一家人在飯桌前,邊聊些家常,邊說等會兒飯後,一起乘車在王府裡轉轉,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聲。
“轉王府,需要我陪嗎?”
就見蘇辰一身黑底金紋的王服大步而來,左右是兩個巨大身形護衛,一旁還有抱著夏王劍的吳子勳,身後更是一大幫文臣武將,浩浩蕩蕩的過來。
廳裡蘇家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吳會之看到夏王身邊跟隨的吳子勳,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拜見大王!”
蘇家除了兩位老人,幾乎所有人拱手躬身朝進來的蘇辰行禮。
“這裡沒外人,一家人就不用這樣多禮,沒看我都不用孤來自稱嗎?吃飯吃飯,可餓死我了!”蘇辰笑嗬嗬的朝他們一揮手。
旋即,走到父母身旁落座,跟隨進來的呂布、霍去病、李靖、賈詡等文臣武將邊說邊走到空桌,各自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便朝望著他的眾人,笑嗬嗬的說了聲:“吃飯!”
……
天光在雲間走著。
眾兵馬擁戴、朝廷下旨,禪讓帝位給夏王的消息,已經在城中流傳開,不少人開始奔走,暗中拉幫結黨,權利交替的這一過程裡,必然會有一段風波,眾人抱團,才有可能挺過去。
兵部尚書秦府上,秦俢聞躺在榻上,聽聞這條消息,心中悲憤交加。
夜色降下來,他強撐著身子下床,灌了一口酒,望著窗外夜空眼眶濕紅,聲音哽咽的在喉間:“大燕列朝列代先帝,那個亂臣賊子快要登基稱帝了,老臣秦俢聞對不住你們,保不下國祚……”
夜色寂寥,隻有草間的蟲鳴在庭院裡奏響,老人蹣跚幾步,走到書桌前,撐著桌邊,拿起磨了墨水,提起筆墨,在紙張上沙沙的寫著字,寫了不少份,然後叫來府內的管事,將這些信函傳達出去,叮囑他一定要親手交到對方手中。
開乾三年,二月十七,燕國皇帝即將禪位的消息還在發酵,而此時有消息從西域傳來,詹密國、鐵勒國、鬼焉靠近西部草原的三國朝拜的使者隊伍已入延塘關,隨後穿過隆陽郡,前往京城朝拜夏王。
而與此同時,秦俢聞手書的幾封信函,送到朝中幾名老臣手中,在天色降下後,紛紛聚集在尚書府共謀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