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位之禮已畢,百官入殿覲見新皇——”
高喧的聲音響過天空。
……
天雲浮過蔚藍,太後薑婉拉著兒子北宮舒走到緩緩轉過身的蘇辰麵前,按著兒子的肩頭,向新帝行禮。
“燕國公就不用行禮了,你們母子就先下去,會有人安置你們。”
薑婉攬著兒子的肩頭走向石階,下去時停步看了一眼那邊的男人,垂下俏臉,與北宮舒一起走下高台,隨後被兩名宦官引領著離開。
大批宮女、寺人此刻也湧過來,在侍衛分配下,提著木桶,拿著布巾在地上清洗血跡。
禪位台下,一眾文武站成兩列隊伍,已先行離開去往承雲殿,隻留下一張椅子,以及椅子上癱軟的老人。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天空,有侍衛過來探了一下鼻息,朝同僚搖了搖頭,隨即連人帶椅一起抬走。
授禪台上,鄭和、王朗上前見禮,“拜見陛下!”
“兩位辛苦,走,隨朕下去!”
珠簾晃動,蘇辰雙手將二人的手托起來,隨即走在前麵,大步走下石階,心裡也回味剛才始皇帝帶動起來的情緒。
那種說出一統天下言論的感覺,實在太霸道、過癮了。
下方的朝官們已經儘數去了承雲殿,士兵們也在將校指揮下有序的退出皇城校場,至於那邊的外邦使臣依舊站在那,鴻臚寺的官員在與他們溝通,然後邀請他們一起跟著去往承雲殿。
被砍下頭顱的屍體正被皇城甲士丟進車鬥拉走。
蘇辰走下禪位台,這邊一幫將軍們也都上來,此時沒有旁人,他們臉上儘是笑容,李白抿了一口酒水:“恭賀陛下!”
“哈哈!”
蘇辰撤去了緊繃的表情,笑著朝諸位將領拱手,“若無諸位,我焉能有今日!”
言罷,招呼眾將一起去往承雲大殿同時,吩咐:“典韋、許褚開道!”
許褚、典韋神色肅然,當即拱手暴喝:“喏!”
兩人提各自兵器,領著盾戟士去往前麵,宮中侍衛也一一跟上,與這邊眾將拱衛的皇帝,形成龐大的一股洪流延伸遠方的大殿。
這一路上,眾人七嘴八舌詢問蘇辰登基的感受,也各自說起當年輔助的各自的主公,如何成就帝業,也是如今日這般昭告皇天後土,昭告世間百姓。
到了承雲殿外,眾人的腳步緩慢了一些,話頭從登基之事上移開,說起蘇辰如今登基稱帝之後要做的事。
呂布走在人群前排,如今他從白門樓上的陰影走出,經過兩年的時間,早已脫胎換骨,朝另外一條路上策馬奔行了。
他望著前方殿門依次而入的文武,低聲道:“兩年來幾乎大半時間都在征戰殺戮,我等雖然不疲,但麾下兒郎卻是疲憊不堪了,陛下接下來準備想?如果要打,我等將領自然領命。”
“暫時不打了,北方一統,該養民蓄勢,整頓內務,積攢兵力了。”蘇辰在眾將拱衛下,負著雙手慢慢在走,他目光嚴肅,“.…..朕這麼多能戰之兵,將來都是擴充軍隊的中下層將校,能帶出更多的軍隊來。”
李靖在旁邊看過來:“其實可以一鼓作氣掃平天下。”
“拖不起……”郭嘉搖了搖頭,打斷李靖的話,“連年征戰,北地撐不住了,尤其一鼓作氣掃平天下,百姓更撐不住的,中原富庶不假,可那邊還未歸心,征伐時日一長,必起民變…..有損陛下此時根基。”
長長的簷下,秦瓊雙手壓著腰間兩鐧,聲音豪邁:“奉孝此話有誤,當年我等追隨太宗,立國之後,還不是照樣打,同樣滅國無數,而且立國之戰,豈能少了?不然如何威服四海!”
若是承雲殿那邊的文武百官要是聽到這邊眾將的談話,恐怕冷汗都得嚇出來,當今天下哪有這般好戰的一群武將,簡直就像仗打不夠似得。
前麵,蘇辰一身黑底龍紋的帝服,壓著劍首繼續走著,他臉上表情未變,眼睛眯了一陣,之後,還是歎出一口氣,“國情不同,朕倒是想效仿始皇帝一鼓作氣將天下歸為一統,但郭祭酒有一點說的沒錯,北地底子薄弱,百姓撐不住。”
“休養生息一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