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辰先拱手行了一禮,便看向那邊被砸了兩個窟窿的府衙。
“陛下,這是怎麼回事?”
呂布促馬上前,方天畫戟壓向地麵,眯起眼睛:“需要某家上前給典韋助陣否?”
“跟典韋打鬥的是項羽。”
蘇辰調整了狀態,走下了車輦,不過腰間的夏王劍並未拔出來,說明他沒有動殺心。
聽到這話的呂布愣了一下,“烏江自刎的項羽?”
霍去病有些詫異。
“……那就真有點厲害了,奉先上去可要小心一些。”
“哼!”呂布捏緊畫戟,冷哼一聲:“某家平身不好鬥,但好解鬥!”
說完,取過寶弓,扣上一支羽箭。
……
府衙房舍嘩啦啦的垮塌下來,賈詡被一眾侍衛拱衛著後退,看著煙塵彌漫不斷垮塌的幾間房舍,眼皮直跳。
可見裡麵兩頭凶獸互搏有多恐怖,旁人過去就是白送命的。
頃刻,又是砰的一聲悶響,典韋的身影劃破彌漫的煙塵,炮彈般飛了出來,砸向祖柩車那邊。
煙塵之中,項羽持著霸王戟,一身奢華銀甲,披著大氅大步而出,撕爛的大氅在風裡微微搖曳,威凜的銀甲沾染血汙,上麵還殘留著刀砍槍刺的斑駁痕跡。
他目光掃過周圍的一切,原本凶厲的目光,浸出了濕紅。
“劉季!”他放聲呐喊,雄壯的話語響徹整個飛雁關,“卑鄙小人——”
清風漫卷塵埃。
項羽看著周圍一切,風帶著他豪邁、悲戚的聲音衝上天空。
“籍,就算末路,亦是堂堂西楚霸王!”
所有人的視線裡,看到的是當初衝鋒陷陣、持鼎而立的雄偉身姿。
遠處,蘇辰快步衝過去,將典韋攙扶而起的同時,呂布在馬背上一箭射出,直衝府衙倒塌的院牆前的持戟身影。
項羽一晃拄地上的霸王戟,槍杆直接將射來的羽箭震到一側。
“項籍!!”
忽然一聲威嚴的話語自破損的車身上響起,項羽偏頭看向那邊,眸子頓時收縮,擠出一聲:“始皇……”
那車身上,秦始皇嬴政屹立車輦如山嶽,腰間懸著秦劍鹿盧,正望過來。
始皇尚在,天下無人敢反。
可見對六國貴族的威懾力有多大。
就算項羽眼下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神也頗為複雜,一些思緒翻湧在腦海,他鬆開霸王戟,任其落在腳邊,低頭看著雙手。
“始皇帝還活著……不對……劉季那卑鄙小人……我……我被逼到烏江……我好像自刎……死了……”
“虞姬……虞姬……也死了。”
“啊啊啊——”
想到這裡,他幾乎瘋魔一般,雙手握拳捶打腦袋,打的眼眶裡都是有血絲溢出來,嘴角掛著鮮血嘶吼:“那我為什麼還沒死!為何還活著!”
“霸王!”
蘇辰將典韋交給許褚安置好,大步走向對方,呂布、霍去病趕緊促馬護衛在兩側,畢竟一個瘋魔的人,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
那邊,項羽聽到蘇辰叫他,緩緩停下手,雙目紅紅的盯著對方。
“你又是何人,與那劉季可是一夥的?”
“劉季早已作古了,就如你看到的始皇帝,也作古了。”
蘇辰抬手讓呂布他們不用跟上,大步走近對方,一邊說著,一邊將地上的霸王戟撿起,拄在地上交給對方。
“霸王原本也已作古,但始皇給了我你的令牌,才將你複活,重新來到此間世道。”
“此間世道?”項羽看向周圍的甲士,呂布、霍去病等人,都是陌生的麵孔和甲胄,而非當年他的部下,或者劉邦的部將,“為何是我?”
“因為霸王心裡有不甘。”
“不甘……嗬嗬……哈哈!!”項羽拄著霸王戟緩緩起身,“確實不甘……我不甘屢戰屢敗的小人能打敗我,不甘我的江東子弟悉數戰死,不甘我的虞姬……我的虞姬……”
說到這裡,項羽的情緒又有失控了。
蘇辰連忙開口打斷他,“所以,始皇讓你過來,重活一次,找回曾經的不甘。”
“失去了,又如何拿回來。”項羽有些遲疑的看向蘇辰。
“霸王都能重活,還有什麼不能做到?”
項羽盯著蘇辰沒有說話,好一陣,他動了動,持著霸王戟轉身離開,走過呂布和霍去病,從拉車的馬匹裡,拖來一匹戰馬翻身而上。
“項籍從不屈居旁人之下……”
他一勒韁繩,回頭看了眼蘇辰,縱馬持戟飛奔而出,周圍甲士在蘇辰揮手示意裡退讓出一條過道,讓項羽離去。
“還是那副德行。”劉邦的靈牌不知何時轉了過來,“就他這死腦筋,再回到當初,朕一樣能拿江山。”
“你還說!”
“我等皇帝靈位差點因為你都給掀了!”
“揍他!”
不知哪個皇帝的靈牌喊了一聲,密密麻麻的靈位蹦躂過來,將漢高祖的靈牌圍住,然後,劈裡啪啦的打做一團,一時間煙塵嫋繞,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蘇辰從那邊走回,看向秦始皇時,後者雙手負在身後,“他就交給你了,寡人看你能否馴服這頭猛獸!”
言罷,身形消失在車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