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魁看著亭外的池塘,悶悶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母親,擠出一點笑容:“她到母後那裡告狀了?嗬嗬,下回看朕怎麼收拾她。”
“你這才像一個男人,但是……不像一國之君。”趙西鳳看著麵前苦笑的兒子,做為母親,她是心疼的。
“是為娘讓你受累了,要是不鼓動你為你舅父報仇……或許就沒有這樣的事。”
“母後說哪裡話,你是朕的母親,你說什麼,朕都該聽,何況就算不為舅父報仇,那夏國皇帝還是會殺過來。”
“是啊,但至少不會這麼早,如果遲一點,你手中的兵馬就會更多,就會更加精銳。”
趙西鳳看著麵前的兒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趁現在,不如修書一封,向夏國皇帝稱臣,你彆急著否決,聽娘說完。”
老婦人打斷想要開口的拓跋魁,繼續道:“……忍一時的屈辱,也是皇帝該學的,等你兵強馬壯了,再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拓跋魁靜靜的看著麵前年老的婦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他依偎在母親身旁,聽她講中原的學識、典故。
好一陣,他點了點頭。
不久,他將母親送回宮殿歇息,便讓人傳喚中書省的官吏,讓他們寫上一份國書,派出能言會道的臣子去見夏國皇帝。
西北這塊地方,文臣同樣弓馬嫻熟,那使臣帶上國書,與十幾名騎兵飛快出了西都,沿官道快馬加鞭南下,趕往八百多裡之外的尊王州。
這一路上,越往南麵走,路上逃難的梁國百姓就越發多起來,多數是奔著山中而去,他們都不笨,對方打上門,定然是殺向京城,這個時候還去梁國西都,那就等於拿命去幫忙守城。
不過好在夏國軍隊從南麵推進過來,並沒有像傳聞中那麼可怕,沒有太多的為難百姓,任由他們背井離鄉遷移彆處。
就算來不及走,或不願走的梁國百姓,軍隊過來時,儘量做到秋毫無犯,甚至還有膽大的人站在村口,看著龐大的軍隊從他們村外的小路、原野過去,就連騎兵都不會踐踏地裡的莊稼。
對於這一點,梁國的百姓是很難明白的,但在夏國各軍裡,不踐踏莊稼,不禍害沒有敵意的百姓,已經是常識,這都要歸功於蘇辰下放到營中的督政騎功勞。
而且各國軍隊更無法相比的,就是軍中領軍之人哪怕戰死,下麵的士卒也不會出現潰逃的局麵,將軍戰死,就由副將頂上,副將戰死,就由校尉頂上……直到戰到最後一人。
這樣一層層相連的軍製係統,完全超出了這個世道的所有軍隊。
甚至還有士卒開玩笑說,他就等著上麵的人全部戰死完,他就能當將軍了!
隨後這個士兵被罰在校場將這句話大喊一百遍。
……
從西都出來的快馬經過幾日的披星戴月,終於來到尊王州,眼下正緊鑼密鼓攻略該州的是齊國那幫降兵降將。
在齊國時一個個都是老爺兵,打仗完全不行,投降夏國之後,做為先鋒卻是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接連幾場順風仗下來,感覺自己也是百戰精兵了。
那使臣到了地方,很快就被原野上巡邏的騎兵截獲,在被搜走了值錢的東西後,才將對方丟給了徐茂等降將麵前,告知了對方自己是梁國使臣,要見夏國天子,他們方才放行,還派出一支親衛護送對方到了後麵五十裡的皇帝行營。
此時的蘇辰正與華夏將領們開會,聽到梁國有使臣過來,有些詫異。
“讓他進來。”
蘇辰揮手讓吳子勳將掛著的地圖用布遮蓋,隨後坐回到長案後的虎皮大椅,周圍都是呂布、項羽、趙雲等人,馬超在幫襯過齊國降將降兵之後,也回到了這邊,馬岱、龐德自然也在列。
外麵等候的使臣小心翼翼的進到大帳,看到如此多的將領,心肝都在打顫。
“外臣拜見夏國天子!”
他跪到地上,行了一禮,顫顫巍巍的從懷裡取出一個木盒,將裡麵的國書,用雙手捧過頭頂。
吳子勳上前將盒子接過來,打開取出綢緞書寫的國書,遞交給蘇辰。
“嗬嗬……”
首位上,蘇辰捧著綢緞,粗略的掃過上麵一個個字跡,“你家皇帝這會兒開始說軟話了?”
他將這份國書交給吳子勳,讓他點燃燒了。
這把那使臣嚇了一跳:“陛下,你這是……”
“朕可沒收到國書。”
蘇辰靠著椅背,笑嗬嗬的朝帳內的眾將詢問一句:“你們可看到朕收下國書了?”
“沒有!”眾將同樣笑起來,齊聲回道。
“陛……陛下……”
梁國使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幅畫麵,他沒想到夏國皇帝,竟然會這樣行事。
他對麵的長案後麵,蘇辰笑容收斂,目光漸漸趨於冰冷,起身來到梁國使臣身旁,抓住他肩膀,將他提了起來。
“你回去吧,告訴你家皇帝,不要白費心機,朕不會因為他服軟稱臣就此罷兵,更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
那使臣吞著口水,膽戰心驚的後退,就要出帳篷時,蘇辰又說了一句。
“對了,如果他舉國投降,朕才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