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宗厥沒有開口打擾他的興致,隻是安靜的傾聽,不時露出微笑點頭附和兩句,待到吃喝差不多了,眾將出去與其他軍中將領喝酒時,他才開口:“昨日與我們廝殺的是齊國那支降軍,夏國皇帝手中的主力尚未動作,不可掉以輕心。”
“沒什麼擔心的。”拓跋從武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臉上帶著醉酒的紅色,“叔公,你等著吧,隻要他們還敢再來,我再破他們!”
這句話讓廳堂外那些將領舉著酒杯、酒壇叫叫嚷嚷,頗有提氣。
拓跋從武看了眼外麵,又朝他們叫了一聲道:“等咱們兵強馬壯了,也打到夏國看看。”
隨後,回過頭看向對麵的叔公拓跋宗厥。
“將士們需要士氣,但往後要是能打到夏國,也是不錯!”
對麵的四十多歲的拓跋宗厥,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臉上也露出笑道:“這次隻是跟夏國的弱兵較量了一番,打了點勝仗,不可驕傲過頭,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脾氣,等將來,陛下那裡有了更多的軍隊,更精銳的兵馬,說不定陛下會讓你如願以償!”
拓跋從武叼著雞腿,笑嗬嗬的應了,然後繼續吃喝。
然而,到了翌日一早,城中諸將還未從昨日的宿醉裡醒過來,已有斥候的消息從外麵傳回,前日被擊潰的齊國降軍又殺了回來。
等拓跋宗厥披上鐵甲,持著長刀出現城頭時,還是那日的軍隊,沒有絲毫變化,一通聚將的鼓後,直接就朝城頭發起猛攻。
他猛地一拍牆垛:“守好城牆!”
與此同時,拓跋從武率領伏山騎從西城門躍出,奔行原野二十裡,殺散這支降軍的輕騎,照著對方本陣就是一通亂殺,將其再次擊潰,漫山遍野的追殺起來。
到了第三日,這夥殘兵敗將又殺了過來,這次變得戰戰兢兢,攻城也隻是做做樣子,隨後依舊被宗厥、從武率兩支騎兵再次擊潰,殺的哭爹喊娘亂跑。
到的第四日,這支屢戰屢敗的軍隊又一次出現,比上一次的人數減少了三分之一,從城頭望過去,都能粗略數出對方大概在八九萬人。
二十一萬的軍隊,僅僅幾日就已不到十萬。
居然還有膽子過來攻城!
一時間,拓跋宗厥、拓跋從武都有些懵了,不過還是照例殺奔出城,將其擊潰,展開追殺……
第五日……
第六日……
人數一次比一次少,到的第七日,僅剩五萬降軍殺過來,不過這一次拓跋宗厥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這些人身上散發著死氣,眼神全是歇斯底裡的瘋狂之意。
甚至還有人隻剩一條胳膊,也拿著刀,猶如地府的惡鬼,惡狠狠的盯著城頭,像是隨時都能撲上來一般。
太康城外此時的氣氛變得凝固,拓跋宗厥敏銳的察覺到了另一處不同。
他攀上了城樓,在城樓的二樓曬台上,登高望遠,就見這支不斷被殺,不斷戰敗的軍隊後方,多了一支騎兵方陣。
無法看清立起的旌旗上寫著什麼字,但可以肯定,那是夏國皇帝手中的精銳騎兵。
……
太康城外,甲胄被一層血垢覆蓋的徐茂、許進武等將,握緊戰刀舉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的話語變得殺氣騰騰。
“攻城!”
他們四周一個個方陣,開始挪動腳步,經過不斷的追殺,破膽之後,就是歇斯底裡的瘋狂,往前往後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往前殺上城頭,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僅存的五萬士卒鋪開原野,仿佛已經沒有什麼可懼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