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他隻覺後背陡然劇痛,低頭一看,對方的長兵直接刺破了他的身軀,鋒利的鏜尖從胸口探出,將護心鏡都頂了起來。
“孟將軍!”
皇城統領被殺,附近的士卒、孟知覺的親衛不要命的殺上來,都被宇文成都兩三下刺死、砸死,然而,整個圍殺的隊伍並沒有因為皇城將領戰死而潰散,這場圍追堵截皇帝,並不是一兩家士卒派出人手和將領。
發現有這樣的機會,此時整個盛康城的大族都派出各家的私兵,還有扶持上去的將領進來,其中太尉範離派來的將領範逐並未真正的進入戰場,而是一直徘徊在廝殺的戰團邊緣。
等待孟知覺拿下夏國密探,截住皇帝後,便帶兵上前討要,可沒想到孟知覺竟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敵將殺死,他不得不率麾下五百騎兵殺過去,穩住局勢。
海岸前,康成乾也注意到了那殺入人群的武將,驚訝對方率兵在這裡埋伏,可到後麵發現對方隻有一人時,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漸漸開始有些擔心被城裡的世家們捉回去,那他將再無出來的可能了。
“吳國諸軍將士,朕沒有被脅迫,乃是想與夏國天子在鹿陽相會,可朝中文武軟禁朕於深……”
康成乾想用話語打動圍殺繡衣司的士兵,哪怕讓他們出現遲疑也好,可對麵隻讓他說完前半句,一員率領騎兵的吳將範逐切入戰場,他在馬背上大喊:“……麾下兒郎皆在殺敵保全陛下,陛下為何給夏國密探說話,可是背棄家國?!”
這句話直接將所有責任壓到了康成乾身上。
他罵罵咧咧一句,正欲說話還擊,旁邊的心腹宦官,忽然拉扯他衣袖,指向海綿,隻見幾艘大船行駛而來,廝殺中的裴旻也回頭看了一眼,但隨即臉上陡然泛起冷漠,看了一眼縱馬飛奔廝殺的宇文成都,他捏緊袖裡另一枚令牌。
“夏國天子的戰船?”
康成乾疑惑時,身旁的宦官眼尖,一眼看到了戰場上飄蕩的‘吳’國旗幟,嚇得哆嗦了幾下。
“陛下,不是夏國天子的船隻,是咱們的……這下完了。”
康成乾同樣雙腿發軟,這下從海上逃離的路徹底被斬斷,陸地上還有源源不斷的兵馬殺過來,饒是夏國將領強悍架不住,如此多的士卒。
人群中,連殺三人的裴旻也皺起眉頭,預定的時間到了,南下的船隊沒有來不說,反而是後知後覺的吳國船隊出現在了海麵上。
他將袖裡最後一枚令牌釋放出來。
頓時一道身影坐在馬背上,出現在了混亂的戰場一側,雙眼迷糊的看著身下的戰馬,本能的摸著頸脖,口中喃喃有聲。
“腦袋還在……還在……”
周圍,幾名吳國騎兵驚訝的看著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時間有些懵逼。
哈哈!
陡然有笑聲響了起來,名叫範逐的吳將指著海上出現的船隊說道:“從海上走,夏國皇帝難道不知,水麵廝殺還得看我吳國水軍?這下被堵住海路,看這幫人怎麼逃走!”
戰場上,宇文成都停下兵器,疑惑的看向遠方說話的吳將,隨後也偏頭看向海麵,瘋狂的神色正從他眸底褪去,似乎也想起了什麼。
“我……怎麼還活著……這些人也不是各路反賊的兵馬。”
然而此時,陡然有士兵的聲音響起。
“海上怎麼回事?那邊怎麼又有船?”
“哎喲,是一支船隊!”
“商船?”
“戰船!”
原本還在大笑的範逐停下笑聲,眼中露出的驚愕;康成乾、裴旻跟著偏頭看向吳國船隊後麵,也出現了一支船隊的輪廓。
白帆儘顯,四艘大船呈箭頭的形狀乘風破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