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音被拉出來,那浪奴一旁的身影,在女子臉蛋上輕輕摸了摸,有著尖細的嗓音讚歎一聲,“夏國皇帝,真是有福氣的。”
“嗚嗚!”洞裡隻有些許火光,孟羽音性子也烈,瞪著對方嗚嗚咽咽的搖晃腦袋,想要擺脫對方的手指。
如此看了不久,那身影收回手,讓他們將三個俘虜帶離這裡,他便與浪奴走在後麵,商議一些事情。
“你們要財物,我要皇帝手中的《將軍夜宴圖》,事情做完之後,你我便不再相見,誰也不認識誰。”
浪奴說了一句“好!”,兩人便已出了山洞來到外麵。
下一刻,兩人腳步齊齊停下,“怎麼回事?”浪奴低聲問了一句,視野前方,崎嶇狹窄的山道上,前方的一群手下押著夏國使臣和皇妃站著不動,一起望著前方黑暗。
“老大,前麵有人。”
浪奴與身旁的那人快步上前,山風吹的林野嘩嘩作響,還有沉重的腳步聲,踩著枯葉、碎石朝這邊走來。
“誰?!”
“小心!”
“還是被夏國人找到了!”
奉品堂一眾高手隨手將押著的俘虜丟到一旁,紛紛舉起手中兵器,浪奴從腰間翻出一對鐵棒,豪邁的上前。
那昏暗的林間裡,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身影微斜,肩頭扛著什麼東西,腳步不停走來。
待到走出陰影,露出的人影扛著一口棺材,杵在他們前麵,被塞了布巾的王朗睜大眼睛,激動的掙紮,被旁邊的梁國女子踹了一腳才安靜。
砰!
棺材豎著被放了下來,龐德一手持刀,一手扶著棺槨,目光掃過這山上的西北梁國人,聲音低沉而嘶啞:“這口棺材,為爾等準備的,若是我技不如人,便是我葬身之所。”
他的話語,對麵有人聽得懂,有人聞之如天書。
“葬身?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有人撲過來,龐德扶著棺材抬手一刀將對方兵器擋下,緊跟一腳踹在對方腹部,將人蹬飛出去。龐德手中長刀橫開,“你們以為還有機會離開?”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山坡之上一道身影衝出黑暗,手中一柄狼牙棒,轟的掃過夜色,金鐵交擊、骨頭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人群當中,最靠近山麓外邊的奉品兩人,一人抱著刀口被打的後退,另一人腦袋如西瓜般敲碎。
“哈哈哈!龐將軍,孟駝來助你!”橫揮收勢的身影,一抬手,暴喝:“眾兒郎!”
林間、山坡下麵,頓時亮起一片火光,五十親兵,外加一百多名捕快從地上、雜草、岩石縫隙間起身或出來。
附近有反應快的奉品堂高手,揮開手中兵器,便衝向前方龐德:“先殺了他!”
龐德扶著豎立的棺材,手中長刀卷著山風‘嘩’的揚開,帶起呼嘯的風聲,轟然斬開。
衝來的那個奉品堂高手半個身子飛了起來,下半身帶著餘力還在地上跑,上半身拖著血線在眾人視野裡倒飛回來,鮮血傾灑,撲在眾人臉上。
好些人被這一刀驚得刷刷刷的退出好幾步,而山邊那一側持狼牙棒的孟駝已將衝上來的一人打的地上翻滾成血葫蘆,一幫親兵、捕快從下方蔓延上來。
龐德一拄手中長刀站在那裡,卻沒人再敢過去了,“蠻夷,爾等讓我失職,不千刀萬剮你們,難消我心頭之恨!”
“纏住他,其餘人跟我走!”浪奴知道絕不能被孟駝帶來的人纏住,眼下隻能舍棄一小部分阻塞對方,趁機帶著夏國皇妃離開。
“嗬嗬,哈哈哈!逃?你們能逃到哪裡!”龐德鬆開棺材,一腳踢飛腳下的石頭,打向前方,被浪奴抬手一拳將石子打偏,他狠狠看了一眼這名夏國將領,伸手抓過孟羽音,捏住少女後頸,當先從另一邊衝下山坡。
奉品堂中的女子也將王朗抓了起來,另外一個男人則抓住秦檜,與十幾名同伴一起緊跟在老大身後。
“休讓他們跑了!”
孟駝持狼牙棒衝上去,被數個高手攔下,親兵、捕快衝上來時,龐德拖著長刀已在奉品堂四個高手殺到一起,腳步不斷邁開前行,長刀在他手中大開大合,與對方幾人不同的兵器‘呯呯’磕碰,掄開的刀扇,化作冷芒。
龐德聲音暴響:“斷!”
掄開的刀光過處,四把兵器齊齊被斬斷飛射出去,龐德腳下一擰,雙手握刀,刀鋒劃過四人胸前,濺出一道半圓的弧形。
刀鋒擦過空氣,斜斜垂地的刹那,四人向後齊齊倒下。
“孟駝,這裡交給你!”
龐德沒有回頭,拖著長刀腳步飛快奔行而出,照著剛才一群梁國奉品堂高手撤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同時,浪奴率領餘下的十幾人,已經下了山坡,穿過一片矮林,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的山腰,隱約還有廝殺聲傳來。
“就在這裡休會兒。”
他怕將太過著急,將隻是普通人的三個俘虜累死,便開口想讓眾人在這裡警戒,順道歇腳喘口氣。
就在他張嘴說出這番話時,一旁的女子正解下水袋,忽然轉過身,低聲說道:“馬蹄聲!”
浪奴將剛到口中的聲音憋回去,耳朵動了動,隨即看向女子所看的方向,他臉色漸漸變得有些蒼白,矮林子外的原野上,野草伏卷,有著輕緩的馬蹄聲,以及馬脖上的鈴鐺聲,‘叮叮當當’的在夜色裡回響。
一人一馬緩緩而來,黑暗裡,對方騎在馬背上,單手持槍,披風獵獵飛舞。
然而,讓人屏住呼吸的,是對方身上,嫋繞一層白氣,猶如寒氣一般上升,龍在雲中翻騰。
“爾等……”
銀盔下,英武的麵容輕輕張開嘴唇,“……準備暴屍荒野。”
清冷的聲音落下,白馬高亢嘶鳴,載上上方的身影,猛地人立而起。
馬蹄落下的一瞬間,猶如一道雲中白龍劃過原野,在清冷的月色下,殺向對麵倉惶的人群。
人的手臂、皮襖、鮮血、碎肉,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