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浪潮席卷,推開的水浪撲在猶如小山的船身,五艘虎牙、青龍艦船旌旗林立,紅發的艾爾莎單手扶著桅杆,站在高處眺望,她座下艦船一側,是更加恐怖且龐大的巨舟。
她從西方過來,也從未見過如此的艦船,建造初期,她以為那位鄭督公不過異想天開,當今日下水,航行海麵,令她都還有一種做夢一般的錯覺。
要是這樣的舟船開進自己的家鄉,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嚇到。
想著,她打出手勢,讓麾下士卒放出旗語,通知兄長巴裡的虎牙船改變陣型,將中間那艘巨舟護衛起來。
海鳥劃過兩舷高高的桅杆,中間的巨舟之上,是一陣接著一陣的號子聲,揮舞長櫓的水軍士卒為船樓上的天子展示他們如何駕馭這艘恐怖的戰船。
甲板之上,眾將家眷小心翼翼的走動,大海不比江河,縱然船身巨大,依舊些許搖晃和輕微的顛簸。
嚴氏臉色紅撲撲的被女兒攙著,在女兒鼓勁兒下,不安的靠近船舷的護欄,望著無際的碧波在陽光下翻騰起伏,與晴空照映,令她一陣心曠神怡。
“啊啊啊~~”呂玲綺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在母親身旁大聲呐喊。
“姑娘家家!”
嚴氏被女兒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抬手輕打了一下她。
四周,船工忙著搬卸大大小小的木箱,裡麵都是這次出海需要的食材,以及諸軍將領帶來的行囊。
不久,海風到達合適的強度。
年輕力壯的船工,汗流浹背的喊著號子,繃緊的大腿、手臂,拖拽著繩子將船帆升起,旁人眼中孤零零的馬皇後在旁邊看著,可在華夏眾將眼中,她旁邊還有明太祖朱元璋。
馬秀英小聲問了一句:“重八,你說老四那會兒,咱們大明就有這艘船了?”
“那可不。”朱重八踏了踏腳下的甲板,猶如平地一般厚實,他語氣有些自豪,“老四還是有些能耐的,這樣的大船,還有七下南洋都讓他給搞出來了。要是沒允炆那事,他當真是看不到什麼汙點。”
“就你操心那麼多,兒孫有兒孫的福氣,也有自個兒的能耐,隻能說標兒沒有福氣,後麵的事怪不得老四。”
夫妻倆並肩走過桅杆下,旌旗獵獵間,關羽、周瑜、魯肅立在船樓的二樓護欄後麵,須髯斜斜舞動間,他目光望著廣闊的大海。
片刻,才輕聲說了一句:“此船平穩,要是當年在長江上有這船,怕是能直接橫渡東吳了。”
“哈哈,有這樣的船,雲長想要在江麵上調頭都難。”
魯肅撫須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周瑜也點頭,說道:“期初,我也如雲長這般想法,後來跟著鄭督公在海上用兵一段時日,方才明白,海上有海上的大船,江河有江河的小舟,換了位置,大船不見得能在江河上施展的開,體積太大,說不得被艨艟帶上火油,一把火給燒了。”
“確實是這個理。”
關羽在荊州多年,這些道理其實也懂,隻是心有感慨的說出來,目光之中,他看到張飛抱著酒壇鬼鬼祟祟的出了船艙,轉去了船樓後麵。
正要開口叫住三弟,就見到郭嘉也從船艙出來,手裡提了魚竿,也跟過去。
“三弟與郭奉孝做甚?”
疑惑的話語裡,那邊的張飛擺了兩張椅子,拉著郭嘉坐下來,酒壇往兩人中間一放,開始掛魚餌,隨後拋進海裡。
兩人同時靠著椅背仰躺下來,各端了一杯酒碰了碰,隨後飲下,口中嘖了一聲。
“這才叫出海。”
視野之中,海鳥成群拂過海麵,遠方偶爾還有商船的白帆過去。
夏侯淵、夏侯惇兄弟倆結伴過來,看了一眼張飛和郭嘉兩人,旋即又走去彆處,指指點點一番,話裡大抵說當年赤壁之事。
“若有如此大船,就沒有赤壁之敗了吧?”
“嗯,就算被火燒,估摸也能多燒一會兒,給族兄爭取逃走的時間。”
海上商船過往,遠遠望著這支船隊中的巨舟,一個個陷入呆滯,等從震撼裡回過神來,紛紛追到船尾。
“剛剛那艘,莫不是飛雲港船塢那艘?”
“早就聽聞陛下造大船,沒想到這麼大……一直以為虎牙、青龍已經夠大了……”
“要是能將剛才的大船畫下來多好。”
前方那支隊伍似慢實快,還沒等他們多看一會兒,巨舟與伴行的大船已經遠去視野。
而此時的大船上,蘇辰坐在船樓,登高望遠的好處就是,大海一覽無餘,過往的船隻皆收在眼底。
呂布、趙雲、徐晃、張郃、樂進、李典、秦瓊等等這些軍中悍將們,從未坐過大船,原以為上船後會有眩暈之感。
可除了丁點的顛簸搖晃外,他們站在此處可謂四平八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