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島前半段,已經成功隔絕了瘟病蔓延,那邊的人不許靠近,目前是這種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嗯,雖然有些殘酷,但這樣能救更多的人!”這位出身漁民的皇帝點了點頭,偏開的目光,看了一眼外麵金燦燦的陽光,“……左京大夫的傷勢現在如何?那名刺客,可有抓到?”
“左京大夫的傷勢已愈,但右手廢了,不能再握兵器,至於那名刺客,目前還在追捕,應該是夏國那邊的高手,我已經派出最厲害的武士前往搜捕,相信要不了多久很快就消息傳回。”
說話的是一位老人,身形微胖,麵容卻嚴肅而認真,除了同樣的倭人常見發飾外,他上唇一字胡,下頷中間修了一撮小胡須。
此人語氣甚至比首位跪坐的天皇顯得威嚴。
上首位的天子似乎有點害怕他,小心的垂首,低垂著眼簾,輕聲道:“那就請務必將這名中原刺客抓到,將他交給伊達宗政處置!”
頭發花白的老人神色深沉,聞言隻是略微低下頭,在他對麵,還有姓武田的男人,同樣也是戰國之雄,眼下他集中精神,安心將處理瘟病才是正理,當然還有那名大膽的刺客。
也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乘快馬而來的令騎,背著菊花圖案的小旗,來到鬆之閣前單膝下跪,將一封信函雙手呈上,
“上衫兼信來的信?”
這位三十出頭,皮膚黝黑的皇帝語氣略有些興奮,他將信函從侍者手中接過,如今外,就靠上衫兼信率領眾武士和士兵在海上與夏國對抗,不知計策施展的如何了。
當著眾家臣的麵,他還是壓著心中激動,目光平靜的看向展開的紙張,隨後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兩側的名叫武田信玄,以及毛利元就的老人眯起眼睛。
不用看信,他們已經從皇帝的臉上,讀到了情緒。
肯定是前方不好的消息。
大禦門天皇將手中信函放下,交給侍者送達到下麵臣子手中傳閱。
他聲音沉重。
“信上說,謀劃已經被夏國化解,而且上衫兼信聽聞夏國天子在海上,集結麾下所有艦船前往伏擊,全部戰死。”
“陛下,將他召回島上吧。”姓武田的男人閉上眼睛,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嗯,朕也是這麼覺得,他統禦的軍隊,與夏國的水軍難以較量,不如先派遣使者,先與西麵的夏國修複關係,繼續積攢力量。”
大禦門天皇壓著心裡的不舒服,說了自己的見解。
他話語剛落,就被左側位,身形端坐的老人抬手否決,這位微胖的老人神色嚴肅的起身,“派什麼使者,過去隻會被對方更加看不起,陛下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經營這裡的一切,而不是學吳國!”
“朕是皇帝!”
陡然間,這位三十出頭的皇帝忽然拍響地麵,站了起來,“朕之前提起過,先和夏國接觸,看看實力再做計較,你們卻要先去招惹他!招惹他們做什麼!看看招惹的後果,島上所有人都是朕的子民,看看他們現在過得怎樣?”
“陛下,是要這麼與我們說話嗎?”另一邊,雙手壓著雙膝的身影此時睜開眼睛,他相貌端正,此時眼中透露的威嚴,竟比對麵的老人還要來的濃鬱。
他緩緩站起身,才發現他的身高竟比那位漁民出身的皇帝還要高出一個腦袋。
“你的一切,都是我們給的,你隻需要好好做你的天子,待在天羽宮,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適當的時候,在百姓麵前露露臉就可以了。”
武田信玄舉步走近對方,微微垂首,俯瞰皇帝。
“記住,不要在我們麵前說任何否定的話。”
“是……是!”
大禦門天皇吞了吞口水,完全被對方氣勢碾壓,雙腿有些發軟的跪坐回蒲團,將臉偏開,不與對方目光對視。
而那邊微胖的老人毛利元就,看了看武田信玄,又看了看這位天皇,臉上忽然泛起笑容,打斷兩人的談話。
“信玄,不要對陛下如此蠻橫,我們是臣子,該有臣子的恭敬。”
他話語也算有效的化解了眼下凝重的氣氛。
旋即,兩人重新坐下來,與皇帝商議國事,而這位皇帝老實了許多,隨著兩人說話,隻在旁邊一問一答。
……
與此同時,五月燥熱的天光裡,魯肅在飛雲港遠遠看到試航將近一月回來的皇帝以及眾文武,他前兩日便接到了消息。
聽到彙報的內容,驚出了一身冷汗。
倭人居然如此膽大,竟然在海上點燃船隻襲擊天子寶船,不過他也慶幸,得虧當時造船時,公瑾特地叮囑,要在船身上塗抹預防火焰的染料。
此時寶船帶著山一般的身軀,在四艘破舊的護衛船的拱衛下,緩緩駛入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