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一陣,母親蕭婥先乏了,便由殷素寰攙扶著回去後院歇息,隨後家眷們也一個個過來,跟蘇辰告辭離席,隻讓家裡的年輕輩留下來繼續陪著。
蘇辰明白這些人的意思,索性一邊陪大哥二哥吃飯喝酒,一邊叫庭院裡旁親裡的族兄族弟們進來,一一考校學識和兵法,對於不懂這些的,就問問時政,或律令、格物一類。
被問住了也不打緊,蘇辰隨意幾句,就將尷尬化去,不過有幾個有點本事的,還是記在心裡,但嘴上還是鼓勵他們考科舉,憑本事得到官職。
到得後麵,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蘇雍、蘇烈也喝的醉醺醺,被仆人攙走了,蘇辰同樣有些醉了,典韋、許褚他們則跟在後麵,鄭和則背著已經睡了的蘇諶,而攙扶蘇辰的則是十三。
“家裡這些年,辛苦你了。”
去往南院的路上,蘇辰由著這位相貌潦草的侍衛攙扶,望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有過後悔,沒跟我去燕京嗎?”
十三搖了搖頭。
“沒有,小的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論照顧人,比不過吳世子,比武功更不如典將軍和許將軍,留在侯府,小的這點本事多少還能有點用,而且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也熟悉,偶爾還能當半個管事的來用。”
“你能如此說,我心裡就踏實了,你是陪著我長大的,最想提拔的就是你,可朕不敢,也怕!”
蘇辰反過來攬住他肩頭,一起走上石橋:“雖然你我主仆關係,但我是實實在在的拿你當兄弟,你這身懶懶散散的性子,要是當了差,不管是朝堂還是軍中,耽誤了要事,我該怎麼辦你?殺你下不去手,不殺你難以服眾!
所以,你留在這裡,是真的讓我安心,對了,前年你成婚,娶的府裡的一個丫鬟吧?我在燕京沒辦法趕回來,這個你拿去!”
蘇辰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上麵雙龍戲珠的雕琢,玉質更是通透中帶著青蔥,沒有一絲雜色。
“隻要不是禍國殃民的殺頭大罪,憑此玉佩,保你和全家老小活命!”
這就是相當於免死金牌了,當然這方世道沒有免死金牌一說,但玉佩和蘇辰的承諾可不是假的,誰都知道夏國天子一口唾沫一口釘,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十三不敢伸手去接,還是被蘇辰硬塞到懷裡,這把十三弄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抽泣。
“滾起來!”
蘇辰踹了他一腳,十三捂著屁股破涕嬉笑,寶貝的將玉佩揣進懷裡貼身放好,亦如當年那樣引著蘇辰回到南院這邊。
“陛下,你即便常年住皇宮,這南院我可是每天都會過來打掃,親手打掃的,那邊的書房還有臥房,每一根木頭都親手擦拭。”
被踹了一腳,十三反而回到當初那般性子,雖然有些俏皮話裡麵,但聽在耳朵裡,蘇辰心裡是非常感動的。
“典韋、許褚,還有吳子勳,你們就在左右的廂房睡下吧。”回到闊彆已久的臥房,蘇辰也讓三人下去歇息,之後鄭和,進了南院後,就被讓他帶著蘇諶先去歇息了。
這邊,十三將床鋪好,過來幫蘇辰脫下繁瑣的袍服,順口也說道:“陛下,這次回來,你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蘇辰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自然要去的,明日一早,你將馬車備好,彆跟人聲張。”
“好嘞,等會兒小的就去準備。”十三話語多了起來,將脫下的袍服掛到衣架:“那邊,小的一有空,就過去盯著,一切如常。”
蘇辰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在他屁股上又是一腳,將他趕出臥房。
“這種事也是你能當著我麵說的?趕緊滾回去睡覺。”
燈火搖曳,蘇辰躺在床上,望著圍頂,想到明日過去見的人,心裡卻沒來由有些緊張。
五年了……
他呢喃著。
翌日一早,蘇辰早早起床洗漱,在十三遣來的侍女服侍下穿戴好衣袍,就在南院裡隨意吃了點東西,便隻帶典韋和十三乘馬車偷偷溜走。
清晨的街道行人還少,七拐八彎之後,在西南角的一棟不起眼的大宅院停下馬車,十三跳下車輦腳步飛快的上前敲了敲院門。
何況便有一個門房老頭將門扇打開一條縫,看到十三後,“你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