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聲響隨即化作一聲轟的巨響,在黑暗夜色下的佛殿內轟然響徹,佛堂兩邊土牆直接爆碎,泥屑、土磚向外飛射,砸在外麵的林野、院牆,全是一片劈裡啪啦的聲音。
彌漫的之中,倒飛出來的老人反手一刀插在地上,止住去勢,身形牢牢定在原地,下一刻,拔刀迎上前方煙塵。
老人的視野那頭,倭人刺客從土牆缺口轟然衝出,敏捷的身手、急速的刀法與迎上來的古刀激起劇烈碰撞,刀鋒撕開空氣,卷起罡風,偶爾的拳腳聲,短短片刻間,兩人凶悍剛猛的氣勢攀升到了極致。
杜亦初一身刀術剛柔並濟,並不懼對方那手快刀,與倭人刺客對拚數刀後,蓄積的刀勁也達到巔峰。
又兩刀下去,古刀壓著對方刀口,橫拉一串火花,刀意在刹那間,自身體的翻湧,力量也在這一刀上激發到最高!
幾乎壓著對方那柄細刀貼到倭人胸口,毫無保留地在倭人刺客身前爆發出來——
倭人刺客保持雙手持刀架在身前的姿勢,被迫退平滑一丈,幾乎是硬生生地吃下這蓄勢的一刀,不過倭人刺客有著獨特的卸力技巧,腳下往後退出時,地麵隨著他平滑,一寸寸的裂開。
一時間地麵‘咵咵’一陣裂地聲響,刺客倒得止住後退的去勢,穩住了身形,陡然一刀插在地上,身姿站的筆直,雙手在胸口飛快結印。
忍法:影分身!
杜亦初提刀衝來的一刻,視野對麵,那倭人刺客忽然在他眼前變得模糊,下一刻,陡然化作二身,變成了兩道身影。
對方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動作,齊齊朝他衝過來,一人陡然躍上半空,持刀擲出手裡劍,另一個刺客推著手中那柄細刀飛至老人身前,一刀之下‘唰’的劈出,老人雙腳左右大步突進,古刀‘唰唰’幾下將射來的手裡劍打偏,順勢將揮出的刀鋒,朝著刺來的倭刀斬下,手腕用出巧勁、以及磅礴內力,一氣嗬成的將刺來的倭刀斬偏、翻轉、挑飛。
然而,倭人刺客反手打在老人手腕,縱身一躍,接住那把細刀,與另一道身影在半空一起俯衝而下,兩把細刀頓時和老人手中的古刀碰撞在一起。
這詭異的秘術雖然占了先手,讓杜亦初方竟可以分出另一道身形,但他是宗室境界,在江湖上領教過的秘術不知有多少,豈會逼迫的手足無措。
刹那間一人對上兩人,三把刀的光影在月色裡瘋狂往來。
“要是劍聖元白聖還活著,他的秘術對這倭人,簡直手到擒來。”
思緒閃過腦海的一瞬,他將斬下的兩把倭刀攔下,腳下籍大地,將斬下的力道卸去,隨後腳掌蹬地,向前一推,將對麵兩人齊齊推飛出去。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攔、一推,其實暗含複雜的章法,剛才兩人的刀勢落下,被他卸去大地,反彈回的力道,通過腳掌、雙腿爆發出來,籍腰身、雙臂返還給對方。
而那邊兩道身影落地,退出兩步,忽然再次結印,身形再次變得模糊,再次各分出一道身影,兩人瞬間變成了四人。
可落在老人眼中,他冷笑一聲:“老夫剛才還被爾秘術驚豔,可此時再看,隻有驚豔了,原本十成之力,卻被化為四份,看似實力增強,其實不過人多力小罷了,真是本末倒置。”
四道身影齊齊抬手,手指抹過刀鋒,轟的燃起火焰,再次衝向老人,砰的一聲,火星暴綻,烈焰鼓舞飛散,在空中爆開。
轉眼間的打鬥,刀風呼嘯,豁開一個大洞的土牆被波及,轟然倒塌,旁邊一顆歪脖的老樹,也在拚殺的五道身影中被縱橫的刀氣劈的麵目全非。
廝殺激烈到了極點,從佛殿側門一路殺到寺廟中間的庭院,杜亦初從四道身影中間殺出來,躍上三角的香火爐上,四道身影緊跟而至,杜亦初雙腳踏在爐邊,回身一斬,將四道身影斬的在半空分開,無形的刀氣瞬間將對麵的簷角劈的一片狼藉,瓦片碎裂亂飛。
而半空散開的四道身影落地的刹那,腳尖一點地麵,再次躍上半空,將香爐上的老人圍在中間,雙手持刀衝過去——
秘奧義:忍法影舞!
杜亦初雙腳踏實的一刻,手中古刀在四周瘋狂劈砍,而那四道身影此刻仿佛化作數十上百道,鬼輪閃、爆炎龍、吹雪、空蟬天舞……各種招式從四麵八方襲來,在他周圍暴起無數刀光。
呯呯呯呯!
火星密密麻麻的在老人手中古刀間彈跳,在夜色、月色裡瘋狂閃爍
那倭人刺客此時的意圖,終於顯現出來,就是要用這種秘技,硬生生拖垮老人,之前他與老人交手,已經察覺到對方武功在他之上,可看出老人一直有所保留的出刀,猜測可能因為年齡大,或者其他難言的因素。
他這番做法,就是要消耗老人的體力,逼迫他用出秘術,將對方身體硬生生累垮。
刹那間,就是上百次的交手,雖然每一刀都不如之前的凶猛,可隨著老人不斷接招,體力也在瞬間拉低。
杜亦初察覺到對方意圖時,想要找到那倭人真正的身軀,可對方極為狡猾,並不硬接,混在三個分身當中,不斷變化位置。
“啊啊!”
老人雙腳死死踏著香爐,橫刀飛旋,整個人連同沉重的香爐一起旋轉拔升到半空,轉開的古刀將四麵襲來的倭人招式一一接下,幾乎也在同一時刻,他腳下猛地一蹬,直接衝天而起,香爐轟的落地瞬間,杜亦初從夜色中從天而降。
古刀顫鳴大作。
一股磅礴氣浪,如同山嶽墜下般,將下方四道身影一起壓向地麵,地麵也在此時紛紛龜裂,那四道身影頓時被壓趴在地上。
從天而降的身影怒斬而下。
周圍房頂、簷柱、牆壁,倒塌一半的佛殿,都在同時被這股氣浪壓的哐哐作響,下一秒,與那四道身影一起,都在瞬間被倒塌,貼在了地麵。
整個寺廟,眨眼化作一片廢墟。
而地上的四道身影中,三道人化作虛無,消失不見,僅剩的那人在杜亦初落地一刀中,陡然化作一股煙霧。
待到顫鳴的古刀轟然斬裂地麵,煙霧裡的倭人刺客,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一根木頭滾動。
古刀斬在地上,轟的巨響,將本是廢墟的寺廟,再次震了一震,半個山腰都傳出震動的動靜。
杜亦初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地上那根木頭,聲音大吼:“蠻夷小賊出來!”
這一刀幾乎耗費了他大半的體力,但這招刀勢,屬實恐怖至極,饒是刀勁過後,周圍激蕩起的刀風,以及在四周吹拂。
他的刀法就是這樣,需要在廝殺中不斷蓄積刀意和刀勢,到達頂點之後,再將蓄積的力量一口作氣宣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