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憶相片上女屍的特征時,初又織映淺笑著用兩根手指把千紙鶴捏起來,紙張摩擦過的窸窣聲尤為明顯。
“還以為你早扔了呢。”
織映聳聳肩,在閒聊中自然而然地牽起黑澤陣的手往樓梯拐角走。
“等等!”
雪莉突然慌張地叫住他們,瞳孔微顫,“你是黑澤!是朗姆從地下賭場帶回來的那個人!”
被識彆出身份的黑澤陣當機立斷,抬手準備再補一槍,初又織映眼疾手快,巧妙地擋了回去。
雪莉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初又織映所說的“找錯了仇人”,充滿愧疚的垂下頭:“你的母親,也是實驗體……”
幽深的綠眸中毫無波瀾起伏,似乎那些過往早已在時間長河中褪色消失,黑澤陣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的意思,抬腳準備向樓下走去。
“對不起!”雪莉急匆匆地說道,“我知道朗姆的位置!他在——”
心知對方上鉤的初又織映聞言唇角上揚,正欲給黑澤陣使個眼色,一回頭,身側是表情複雜的五條悟。
“……該死。”
饒是一向淡定的初又織映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像遞燙手山芋般把千紙鶴塞到五條悟手中。
接過來之前早該想到的!
初又織映不住地懊悔著,連小狗麵具這種後期出現的物件都能成為信物,初見結下梁子的千紙鶴怎麼可能不是!
時間緊迫,來不及用遊戲試錯,在咒力即將告罄的情況下,初又織映緊咬牙關,發動術式。
後趕來的夜蛾正道忙喊:“悟!攔住他!”
五條悟充耳未聞,甚至替初又織映擋了一下咒骸的阻攔。
“夜蛾校長。”
五條悟難得恢複正形,說出的話也莫名令人心情沉重,“他對任何人都溫和善良,您總不能要求他也苛刻自己的戀人吧?”
夜蛾正道身形一僵,頓在當下,無言以對。
而初又織映的營救計劃也並不順利,來回消耗的時間內,他無疑錯過了雪莉給出的線索。
死氣沉沉的地下太平間中,黑澤陣單手握槍,狹長的雙眸緊盯對麵兩人。
正前方咒力堆積的平台上,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正用刀挾持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
可朗姆易容的本領極為高超,乍一看根本分不清。
老人被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不敢吭聲,見初又織映過來,忙高聲呼喊起來:“救救我!”
“不許開槍!”男人惡狠狠地用刀壓在老人的脖頸上。
黑澤陣微微蹙起眉,但出乎意料的沒有貿然行動,驚的初又織映差點上演一波平地摔。
“嗬,我就知道……”
朗姆冷笑一聲,先行說道:“琴酒,你進入組織後拒絕了那麼多任務,想必是不想讓他親眼目睹你殺人吧?”
準備偷偷摸到背後致命一擊的初又織映頓住腳步,難以置信地望向黑澤陣,用口型示意他:開槍啊!
黑澤陣無動於衷,對麵的朗姆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可惜,你所做的一切,今日就要全部敗露了。”
他癲狂地大笑起來,目光來回掃視著並排擺放在牆角的鐵架床:“這些年你殺過的所有人,屍體都在這裡,證據確鑿,就算我死了!你也彆想逃!”
初又織映震驚之際,隨手掀開距離最近的一架床上的白布,屍體額頭正中央有個彈孔。
他依稀辨認出來,那是組織裡的代號成員,司陶特。
“你所謂的正派,不過是給他們表演出來的假象!”朗姆大聲嘶吼,控訴著他犯下的種種行徑。
“說到底,你也隻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滿身鮮血的人!”
“閉嘴!”
初又織映終於怒吼出聲,他不知何時來到了黑澤陣麵前,緩慢而又鄭重地將額頭抵在他肩上。
“開槍吧,阿陣。”
織映輕聲說著,“不是所有人都要走同樣的路。”
黑澤陣持槍的手微微一顫,仿佛在此刻找到了準點,堅決地對向敵人的眉心。
“無論你選擇哪條路,我都會一直陪伴你走下去。”
砰——
高速射出的子彈破開硝煙,直直穿過老人的頭顱,朗姆大笑的聲音戛然而止,瀕死的瞳孔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發燙的伯/萊塔應聲落地,黑澤陣素來冷漠的臉上顯露出一抹如願以償的笑意,旋即雙手輕輕反抱住織映。
初又織映努力摒除掉雜亂的念頭,雙手食指拇指碰在一起,擺出一個三角形的形狀。
“領域展開,麥克斯韋妖。”
混亂的時空悄然開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