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我囉嗦？
*
誰囉嗦？
周揚不敢置信。
這時，陸起喊了他一聲，“周總，這邊。”
他才將手機放在口袋裡，挽著袖子走過去，扯了扯領帶，旁邊工程師立即給他讓位，工程師拿著一把改裝過的模型槍，遞給周揚，說：“上次聶帥說的就是這款，您看看。”
周揚接過來。
工程師也是一身製服：“模型的話，比真/槍要重一些，這是對比圖，但是精準度是準的。”
周揚靠在桌子上，懶懶地比對著。眉宇鋒利，神情認真，基地不能抽煙，他舔了下唇角，問陸起，“材料呢？”
“一個星期後到。”
周揚再對了一下，說：“下周讓聶攰過來，做個真的給他看。”
“好。”
周揚又對了一下，長腿不小心踢到了一根白色的管子，他低頭掃一眼，突地，想起了水管。
蘇好家水管破了？
水管破了啊。
他放下模型，摸出手機，走到一旁，給章辛華打電話。
很快。
章辛華接了：“哥，早上好。”
“好，蘇好家水管破了，你找人了沒？”
“找了找了，快修好了。”章辛華笑得清朗，有點兒邀功的意思，周揚眯眼，笑了笑：“彆修好。”
“啊？”
章辛華愣了幾秒。
周揚不吭聲了，他走出外麵，點煙，晴空萬裡，就是有點兒冷。章辛華悟了大約兩秒左右，立即反應過來：“好啊，又壞了。”
周揚嗯了一聲。
隨後掛了電話，接著他轉身進了辦公室，拿了車鑰匙，穿上外套，對進來的陸起道：“我先回去，下午的會議取消。”
“下午會議不是準備了一個多星期嗎？”陸起一臉茫然。
“明天早上再開，你們材料都還沒到，跟我報告什麼呢？”周揚輕飄飄地掃他一眼，陸起後背發了冷汗，他點點頭：“我催催。”
周揚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陸起遲疑了幾秒，在身後說：“周總，你是去修水管嗎？”
回應陸起的是關車門聲。
砰——
陸起憐憫道，“堂堂總裁淪落到修水管，也是慘。”
*
蘇好給章辛華發了信息後，過了一兩個小時，就有人來修了，成玲開了門迎人進來，那些人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弄得快好了，成玲趕緊叫樓下的超市送了水上來，剛給他們喝上，就看到其中一個人往水管上弄了下，不知是什麼動作。
結果。
水噴得更大了。
那人看向成玲，“哎呀，阿姨，不好意思，又破了。”
成玲：“剛不是好了嗎？”
“是啊，我們還得弄......”
這時樓梯傳來了腳步聲，成玲轉頭看去，竟看到了周揚，她愣了下，周揚唇角含笑，走了進來，“成姨，怎麼了？我路過這兒，看到門開著。”
他狹長的眼眸往洗手間掃去。
成玲上前給他倒了一杯水，說：“他們在修水管，剛修好又壞了。”
“是麼？”周揚接過，懶懶地端著水杯走過去，裡麵幾個人一聲不吭，等著他發話，周揚喝了一口水，眼底含笑，回頭跟成玲說：“我試試吧？這個我會。”
“你會？”成玲有點不敢相信，“還是算了吧，周揚，讓專業的人來。”
“沒事兒，我來。”周揚說著，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脫下身上的外套，隨意搭在沙發上，又解著襯衫領帶，解腕表。成玲站在一旁，看著他這樣複雜，心裡很緊張，他到底會不會？
這男人一身的風流，還去那擁擠的洗手間修水管？成玲很不放心，她回身，給蘇好發微信。
成玲：周揚剛剛路過這兒，現在說幫我們修水管。
*
蘇好收到這信息，一愣，又看了眼跟章辛華的聊天記錄，章辛華在半個小時前狗腿地跟她說，已經快弄好了。
怎麼現在變成了周揚在弄？
蘇好看一眼時間，快下班了，事兒也差不多。她起身跟琪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期，隨後起身離開。
一路回到家裡，恰好碰上其餘修水管的人要走，蘇好跟他們擦身而過，卻聽到他們嘀咕說了句什麼。
蘇好擰眉。
走了進去。
成玲一看到她來，拉著她指著洗手間。
蘇好一眼就看到沙發上的外套還有領帶跟腕表，她放下東西，對成玲說：“媽，你去做飯，多做一份吧。”
“哎好的。”成玲又看一眼洗手間，這才轉進了廚房。
蘇好走向洗手間，靠在門上。
周揚半蹲在地上，手邊是工具，他正在上繃帶。領口敞著，外麵的光打進來，落在他的眉峰，少了點兒風流，多了點兒認真，汗水順著他臉頰滾落，來到下巴，滴在地麵上。蘇好走進去，拿著紙巾擦了下他的臉頰。
周揚動作一頓，回頭，看到是她，勾唇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手裡都是水。有點兒冰，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眉眼彎彎，很是溫柔，像是很崇拜他那樣。
周揚挑眉，拉著她的手，往下，“怎麼回來了？”
蘇好微微一笑，彎腰，令一隻手給他擦汗，聲音儂軟，“回來看你表演啊。”
蘇好低聲道：“修好的水管又弄破了？周揚，可把你能的。”
嗓音溫柔如水。
如水一樣地涼。
周揚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