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吐槽宇智波治的“勤奮”, 但是如果細細琢磨的話,中原中也還是承認對方的能乾和靠譜的。
以前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那家夥雖然吊兒郎當, 但是該做的工作全都做了,除了把一大堆麻煩的事情丟給我以外……
沒錯, 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
中原中也這麼想著, 果斷選擇跑去圍觀宇智波治的工作日常,不得不說, 他還是挺好奇宇智波治身邊的這些人的,就算在沉睡時可以看到,但親自接觸是不一樣的感受。
來到明月樓的下麵,中原中也摸了摸袖裡的暗袋, 確定自己帶夠了錢, 才走了進去, 應付了一下小二的招待,他轉身上了二樓,直奔宇智波治所在的包間。
透過契約, 他在一定的範圍裡是可以清楚感知宇智波治的所在地的, 就如同現在一樣。
站在門外,中原中也並沒有選擇直接推門而入, 而是偷聽了一會兒, 結果卻發現裡麵沒有什麼聲響,就像是無人在一樣。
不可能, 宇智波治的氣息就在這裡, 怎麼可能沒有人在?
中原中也蹙眉想了想, 推開了門一看, 隻見宇智波治端坐在上位, 靜靜地抿著茶水,他的左下方擺了一張矮桌,食物擺放整齊在桌上,茶水還冒著熱氣。
“就你一個?”中原中也看了看四周,立馬明白那三個“少爺”應該是回去了,所以隻剩下宇智波治一個人。
“不是的,”宇智波治否定了他的猜測,抬起下巴示意他看隔壁,“他們在那邊。”
他招了招手,示意中原中也入座來吃飯,“吃吧。”
中原中也也沒有客氣,直接入座開始吃。
還算這貨有良心,記得我還沒吃飯……不對,這家夥絕對是猜準了我會不吃飯出來找他,才會點的!
心裡這麼想著,中原中也沒有深究緣由,坦然地接受了這一點,再把麵前的食物都吃完後,他掃了一眼還在看麵前的卷軸的宇智波治,忽然問道:
“很忙?”
宇智波治揮了揮手裡的卷軸,挑眉看來,意思分外明確。
中原中也頓了下,拿著筷子撥弄盤中僅剩的魚骨,意味深長地說道,“以前可不見你這麼‘勤奮’,要是讓國木田看見了……”
“說的好像得利人沒有你似的。”宇智波治才不吃他這一套呢,目光掃過已經空掉的桌麵,喚下人進來收走,他舀起一勺糖水,吃進嘴裡,聳了聳肩,“你以為管理一座城這麼容易嗎?”
中原中也下午看過洛水城了,從洛水城的百姓生活就可以發現,宇智波治把這裡治理的很好,甚至還能征戰四方,如果是自己來做,估計做不到這樣的水平。
如果要他來做,必然是另一種方式進行,可能更加簡單粗暴一些,而不是更多在“圓桌”上周旋。
看出中原中也的所思所想,宇智波治把卷軸放下,非常不客氣地表示,“也就是現在了,等我穩定了南雲,建了國,以後就是大開大合打仗的時間了。”
他盯著中原中也,硬生生把對方盯到快炸毛,才收回了目光,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時候,你就得支付這份報酬!”
中原中也聽到這話,沒有什麼意見。
他也很期待和這個大陸上的各類高手戰鬥,前提是自己不會暴走出問題,不過太宰這麼說,肯定是有辦法解決的,自己不用想那麼多。
“神社怎麼樣?”宇智波治轉移了話題。
中原中也回憶了一下建了大半的神社,若有所思地說道,“是要在那裡放我的主神體嗎?”
“當然了,”宇智波治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南雲大神社那邊不好嗎?”
中原中也已經習慣了宇智波治會記住每一句話裡信息的事情,把最後送上來的點心啃掉,飲下清酒,這才舒暢地吐出一口氣,笑道,“確實,那座山叫什麼?”
“帽山。”宇智波治隨口道。
話剛說完,他就感受到從中原中也那投過來的奇怪目光,頓時無語,“看我做什麼,那山就叫這名字。”
宇智波治還真的沒有說謊,荒山處於洛水城背後的山脈之中,位置離居民區較遠,背陽坡有一塊巨石看起來像極了帽子,因此,洛水城的人都稱它為“帽山”。
宇智波治說完這個,再度低頭翻看起手裡的卷軸,不理會中原中也了。
中原中也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以太宰的速度,隻需要兩眼就可以看破這些文書的內容,第一眼確定興趣,第二眼看完內容,現在怎麼還拿著一份卷軸翻來覆去看那麼多遍?難不成還在躲避和自己聊天不成?
不會吧,這家夥那厚臉皮,怎麼可能有這種時候?
事實上,宇智波治也不是真的在躲中原中也,他隻是在等。
在中原中也來之前,他給隔壁房間的三個少爺出了題目,讓他們去寫對答的奏疏,宇智波治現在手裡翻的其實是明月樓裡的雜書,腦子裡想的則是後續的各種事情安排。
目光落在似乎有些“不安”的中原中也身上,宇智波治微眯眼,阻止了他想要離開的打算,“你先彆走,先見個人,明天你跟他去帽山搞神社。”
中原中也:???
沒等中原中也發問,門外的女官手捧九份奏疏進來,遞交給宇智波治,正是隔壁三位少爺書寫的答案。
宇智波治把九份奏疏翻了一遍,心裡有了底,按住了打算離開的中原中也,淡定地讓第一個人進來。
那人名為秋保孝太郎,是秋保家下一任家主,他的奏疏無論是在分析局勢還是對某個個案進行分析,都顯得中規中矩,不算出彩,較為穩重,但切入點大多著筆於民生,從百姓的角度出發來書寫他的奏疏。
掃了一眼這份奏疏,他抬頭瞥向書寫這份奏疏的秋保孝太郎,隨後又翻了翻對方寫的另外兩份奏疏,基本上都是這個模樣。
宇智波治歪了歪頭,詢問道,“孝太郎為何要從民生的角度來看問題?”
秋保孝太郎著一身褐色調的和服,手持檜扇,國字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聽到宇智波治的問話,他向前一步,溫和地說道:
“國也好,家也罷,人心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若是民心所向,自會一帆風順。”
他隨後又引經據典地講了一大堆東西,把自己所寫的東西挑了幾個重點出來講了一下,剩下的則是暫且略過,沒有過多描述。
宇智波治全程都盯著他,在他款款而談的時候,心裡卻是在走神,等對方說完,他就直說,“看你的左側,你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突然被call的中原中也:???
秋保孝太郎先道了“失禮”,這才端詳了中原中也片刻,斟酌片刻給了答案:
“這位先生出身雖不佳,但本性率真,為人處事以善為先,擅長武力,不恃強淩弱,但絕不會姑息對手。”
宇智波治掃了一眼有些尷尬的中原中也,又說道,“你覺得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秋保孝太郎下意識看了一眼宇智波治,沒有從對方的標準微笑裡看出任何答案,隻能是自己思考。
他很清楚,宇智波治要的是一個準確的答複,而不是他剛剛交上去奏疏裡寫的多種可能性的走法。
沉默了片刻,秋保孝太郎直接行禮,大大方方地承認:“城主大人英明無比,下官不知。”
“行,你可以走了。”宇智波治揮了揮手,讓人去把第二個人板井一郎叫進來。
板井一郎進來的時候,和秋保孝太郎正好撞上,飛速地掃了一眼對方,心裡似乎琢磨到了一些什麼,來到宇智波治的麵前,行禮問好,不忘把中原中也帶上。
宇智波治翻了翻板井一郎的奏疏,這位的奏疏也是非常平穩的類型,但是和真的穩重端水狀態的秋保孝太郎不一樣,這位的字裡行間透著一股有些輕快的味道。
一眼看去,板井一郎有種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感覺,光看這氣質,說他是去花街柳巷遊玩的敗家公子也可以。
宇智波治無視了對方的嬉皮笑臉,端起茶水,品味著,示意對方開始講某一份奏疏裡的觀點,卻又在板井一郎講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插話問道,“明月樓亮了幾枚燭火?”
板井一郎下意識回道:“十二個房間。”
回答完,板井一郎瞳孔微縮,抬頭正好瞥見宇智波治嘴角上挑的淡淡弧度,心知自己這是過了第一關了。
問的是燭火,答的是房間,乍一看答非所問,但卻正好其契合了宇智波治專門抽問想到達到的目的。
明月樓如此大,在不知道每個房間會點亮多少燭火的情況下,可以回答的答案隻有幾個,要麼說一路看到的有多少個,要麼說這個房間裡多少個,要麼就回答一共有多少個房間亮了。
最後一個選項明顯是最正確的答案。
“你在想什麼?”宇智波治敲了敲桌子,挑眉問道。
板井一郎笑著答:“我在想這天下大抵尋不出一位主公會如同城主大人這般厲害了。”
率先稱“主公”,投誠永遠都不會是錯誤的。
宇智波治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一轉,又問道,“板井,你覺得孝太郎如何?”
稱呼板井一郎就是稱呼姓氏,稱呼秋保孝太郎就是稱呼名字,這種差異帶來的變化自然是會引起對方的心情波動的。
從板井一郎的神色的一點變化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宇智波治在對方張口之前抬手阻止,笑道,“以後你們就是搭檔了。”
板井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