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地主們擁有土地,所以需要每年交付一定的土地稅收予以國主,而平民們則需要繳納稅收予貴族地主們,這是一直以來都在使用的規章製度。
而忍者們大多都選擇居住在兩方貴族勢力之間的邊緣地帶,自然是不用繳納任何稅收的。
但如今宇智波治提出了一個事情,南賀區現在是有主之地,千手和日向居住的那幾段山脈不再是兩方勢力之間的邊緣地帶,而是被直接納入了南賀區的範圍裡。
換句話來說,千手和日向現在已經不再是那種可以逃稅的存在了,他們應該按照規章製度向南賀區的地主繳納每年的稅款,而南賀區的地主需要向日之國繳納稅款。
這不就是在增加日之國大名的稅收嗎?還給他遞了一個控製千手和日向的方法。
日之國大名何等精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宇智波治話中的意思,語氣瞬間熱切了起來,連帶著稱呼都親昵了。
宇智波治笑著,放下了掩麵的袖子,臉上沒有半分淚痕,但這並不是會讓人注意的點,他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弟弟不才,也沒有辦法去隔空掌管這批款項,既是說這些年予兄長南賀區的管理權,自然是不會失言的,還望兄長可以予以相助。”
言下之意,在我們之前約定的年限裡麵,我願意把南賀區的稅收給你來管,你定多少都行,隨便你心意,我絕對不插手。
日之國大名這下徹底笑開了顏,笑意入了眼底,當即就舉起杯子,同飲下酒,大聲道,“清輝果真是我的好兄弟!兄長我自當是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有兄長這番話,弟弟便放心了。”宇智波治淺笑著。
他們又聊起了風鳥花月的話題,彼此心情都十分暢快,滿意而歸。
回到禮院,宇智波治便瞧見了已經等候許久的天運族長,接過對方書寫的情報資料,翻了一下,看了個遍後,直接用火燒掉。
上麵的內容和自己收到的大差不差,沒有太大的出入,一天便可以做到這個水平,已經是不錯了。
宇智波治看向天運族長的眼中帶上了滿意的神色,淡聲道,“回去後,你便是中影臣了。”
天運族長眼睛一亮,中影臣僅比血之池族長的大影晨低了一點,但是在待遇和權力上其實是相差無幾的。
他趕忙道謝,表達了對宇智波治的感恩之情,這才細聲詢問宇智波治今日是否有發生什麼需要他出手的事情。
“沒有發生什麼,不過是簡單的稅收交流罷了。”宇智波治把和日之國大名的交易簡單地說了一遍,見對方似乎有些不解,笑了一下,“接下來的一年,日之國不會給我們找事情了,南邊的戰爭可以平息了。”
天運族長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宇智波治給了日之國大名足夠的好處,日之國大名自然是會給予一定的反饋,有來有往才是交易,而日之國大名可以給的,就是徹底暫停與南雲的邊境摩擦。
“老實點,過幾日,我們便該回去了。”宇智波治低語著,提點了一下天運族長,便去休息了。
*
隔了兩天,宇智波治再度受邀和日之國大名進行了新的交談。
宇智波治坐著馬車,天運族長在外守護,暗部的人更是時刻跟隨,他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倦乏,侍從入內為自己添水時,遞來了一份情報。
待侍從退下,宇智波治這才展開了那張看似小張實則寫滿字的情報,迅速地掃了一眼。
隻見其上寫道——“前線穩下,北側海域受到侵襲,傷亡較重,已支援。”
宇智波治頓了頓,又翻了個麵,在邊緣的地方看到了非常細小的字——“玄,冥已確定死亡。”
瞳孔微縮,宇智波治抿了抿唇,垂眸間,眼眶一時間有幾分濕潤,馬車在此刻停下,他幾個調息後冷靜下來,下了馬車,如常進了宮。
日之國大名還是坐在高位之上,掃見宇智波治微紅的眼眶,笑道,“和泉首領今日看來,有幾分憐愛之味。”
宇智波治一頓,展顏笑道,“想來您也知道了,前線守住了,我實在是有幾分激動。”
“明白明白,和泉首領年紀尚幼,這般好事激動也是自然,”日之國大名如此感慨著,隨即轉移了話題,“晨之國已是敗家之犬,我想,當初的商談已經可以開始了。”
秒懂日之國大名這是在說把晨之國塞到北邊地區做緩衝帶的事情,宇智波治笑了下,舉杯道,“這事由您來牽線最為合適,我又怎會搶您功勞?”
日之國大名大笑著,“果然還是和泉首領看得通透啊!”
這暗中諷刺的是何人?
自當是那不夠“通透”的岩土聯盟了。
宇智波治展開了檜扇,半掩臉,沒有接這句話。
若是真的接了,被岩土聯盟那邊知曉就比較麻煩了,雖然自己也是可以搞定這些問題的。
日之國大名並不在意宇智波治不接此話的事情,他笑著和宇智波治商討了一段時間國境邊線的問題,又暗中試探了一下宇智波治是否打算趁此機會將南雲西側的邊境擴展一二。
他是如此說的:“若是和泉首領有這般的想法,我自當不會阻止。”
宇智波治卻是知道,對方是絕對不會看著自己擴展西側的領土的,北邊那個位置誰也彆想吞,這是必須暫時留住的範圍。
搖了搖頭,他歎道,“就算是有這般的想法,我也沒有這般的魄力啊……”
日之國大名眨了眨眼睛,才不會相信宇智波治這般說辭呢,真要沒有這種魄力,那就不會在兩年內統一南雲,十歲成為南雲首領了。
但是,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
日之國大名覺得眼前這個小家夥還是可以發展的非常厲害的,說不定再過幾年,對方就直接成為與日之國相抗衡的存在了。
所以,他在麵對宇智波治的時候,要比麵對其他人都要和善許多。
“啊呀,和泉首領莫要過於謙虛,我覺著你還是有這般實力的。”
日之國大名:雖然我說你有這樣的實力,但你可不能真的就這麼做了,不然你得完蛋:)
宇智波治心下明白這個事情,微微一笑,感謝了日之國大名對自己的看好,再度聊起了風花雪月。
一直談到了深夜,他才帶著日之國送予的禮物,回到了禮院,收拾收拾,當晚動身,直接回了洛水城。
前線戰役穩定下來,田島還在那邊,但羽衣族長已經回來了,隨之帶回的,還有這次戰役的亡者們的屍體。
細雨中,宇智波治未有撐傘,站在族地的墓地邊,看著長老主持了這一場葬禮,跟著儀式進行悼念。
入了夜,他從長老那邊拿來了玄和冥遺留下來的東西——兩根失了水晶的染血手鏈,與隻染上了些許塵土的護額。
斑咬著唇,哭得流淚滿麵,發誓要守護好最後的親人。
黑色的眼瞳悄然間化為一勾玉的寫輪眼,他卻一無所知,還在那兒抱著泉奈哭泣,最後投入了宇智波治的懷抱之中。
重生的泉奈相對之下反而情緒比較平靜,他隻是緊緊握著拳頭,悲傷之時,猛地瞧見斑眼中的寫輪眼,原本的悲傷與痛苦立馬就被此時產生的震驚打消了大半。
前世斑哥開眼的時間是九歲的時候和千手柱間訣彆之時,如今卻是在五歲時因兄長去世而開眼,這是他遇到的變動當中最讓他受到震撼的事情之一。
是因為和前世相比,這一世斑哥和兄長們的相處更多,彼此關係更好,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變化嗎?
泉奈尋不到答案,他盯著開眼的斑看了許久,猛地抬頭去看宇智波治,卻發現對方一臉平靜,甚至還能展露笑容,溫和地安撫斑。
宇智波治攬著撲入懷中的斑,輕撫著他的頭,細聲細語地安撫著他,應和著對方要變強的誓言,一次又一次地表示斑未來一定可以成為守護家人的強者,說出自己等著斑來保護自己的話。
這些話都安撫了斑的心情,也讓他逐漸平靜下來,從巨大的悲傷中抽離開來,總算是能夠帶著泉奈去睡覺了。
泉奈其實不太想走,他還想和宇智波治聊一下斑哥開眼的事情,但是斑哥紅著眼睛拽他的樣子著實是有些讓他心軟。
如果自己走掉的話,斑哥今晚肯定會睡不著吧?還是陪著斑哥睡覺吧……
這麼想著,泉奈卻還是有些在意宇智波治沒有絲毫觸動的模樣。
他還記著,之前母親去世時,宇智波治也是如同現在這般冷靜淡定,看上去沒有任何的變化,那身影依舊挺拔直立,肩膀依舊可以扛起所有的東西。
宇智波治為何沒有絲毫的觸動呢?從平日裡對我們的態度和情感來看,他不該是這般冷清冷意之人,那為什麼看起來他依舊沒有變化呢?
被拽著往房間裡走去,泉奈最後一次回頭,他凝神一看,瞬間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定在了原地,邁不開腿。
隻見宇智波治把那兩條手鏈緩緩地握緊在手中,輕歎一聲,低語了什麼後,抬頭看向了被雲層遮蔽的夜空。
那望天的雙眸,赫然是一雙萬花筒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