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獅一僵。
動作也頓了頓。
沈桐意識到了什麼, “你裝病？”
“……”
雪獅低下頭, 佯裝沒聽見, 它猛地把腦袋埋進了沈桐的脖頸處, 這一回，既不亂舔，也不蹭他了。
老老實實的。
可沈桐沒吃它這套。
他抱住這顆獅頭, 捧起來, 眉尖輕蹙，“你的不舒服，是裝出來的？”
雪獅極快地瞥他一眼, 自然發現了沈桐的不開心。
它稍一猶豫, 抬爪往下按了按。
按在沈桐的腰上。
雪獅從來都不會對沈桐露出利爪, 這次也不例外。它用肉墊蹭了幾下沈桐的腰側, 儘管隔著衣物, 但作用也很是明顯, 沈桐暫時不太顧得上追究它裝病的行為了。
因為很癢。
沈桐天生就很怕癢，身體對人的碰觸也很敏感，何況是這麼柔軟的肉墊，大貓這樣輕輕一碰，沈桐幾乎說不出話了。
他癢得直笑。
“喵喵，彆碰這裡。”
“彆……”
“好癢。”
沈桐使不出來力氣, 輕飄飄地推了幾下貓爪, 渾然不知自己因為太怕癢, 眼神都沾上了水跡, 濕漉漉的一片，就連衣服也在無意間被帶起，露出了一截腰。
這截腰，很細，也很白。
先前凱撒還隻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但將青年的情狀收入眼底以後，他的動作便刻意許多。
肉墊一下一下地碰觸。
青年倘若使用的是本體，現在應該已經蜷起了葉子，撲簌簌地搖晃。
凱撒若有所思地想道。
可憐又可愛。
當然，這個兩個詞同樣可以冠在此刻的青年身上。
不一樣的是，青年模樣的他，毫無防備地躺在一側，濃長的睫毛時不時掀動，他濕潤的目光浸透了水色，幾乎軟進了心坎之中，青年這副沒什麼力氣，又濕漉漉的模樣，除了可憐可愛，也多了幾分誘人。
讓人更加想要欺負他。
狠狠地欺負他，直到他哭出來。
“喵、喵喵……”
沈桐斷斷續續地開了口。
他語氣很輕，跟求饒似的，中途還喘了幾下。
凱撒一頓。
他突然覺得，被起了“喵喵”這個名字，也不是那麼的糟糕。
起碼青年這樣喚他時，像是被欺負狠了，喵喵喵得學起了貓叫。
沈桐趁機推開這隻貓爪。他跟這隻大貓說過自己很怕癢，它現在會這樣明顯是為了逃避問責，沈桐沒有養貓的經驗，但他明白做錯事必須要懲罰，免得這隻大貓以後總是裝病，惹人擔心。
況且，它還無師自通地學會撓癢癢，並企圖以此來蒙混過關。
情節惡劣。
沈桐不讚同地問：“喵喵，你怎麼能裝病？”
雪獅見瞞不住了，晃幾下尾巴，慢悠悠地往沈桐這邊走過來，擺明沒把他的話聽進來。畢竟，青年的脾氣向來很好，它不認為青年會為了這件小事，跟自己生氣。
但這一回它想錯了。
沈桐打定主意要懲罰它。
對於這隻大貓來說，它最愛的事情，大概就是白天出去散一整天的步，晚上回來了再寸步不離地粘著沈桐。
不讓它出門散步，懲罰就太重了一點，沈桐決定不許它近身。
他輕聲說：“你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裡，在這之前，撒嬌沒有用。”
雪獅動作略微一停，隨即它把這理解為青年的裝腔作勢，若無其事地湊了過來。
沈桐說撒嬌沒用，就真的不再理會這隻大貓，他取了本書，自顧自地翻閱起來，對大貓的種種舉動都視若無睹——
大貓蹲下來，靜靜地凝視沈桐，沈桐毫無反應。
大貓試探著用爪子輕拍一下書，沈桐不理會。
大貓低頭在他身上拱了幾下，沈桐往旁邊避讓。
這樣輪番嘗試幾次，雪獅終於確定青年生氣了。
凱撒目光輕垂，在心裡嘖了一聲。
果然過猶不及。
怎麼哄？
青年口中的撒嬌，凱撒並不認同，或者說是他們對於“撒嬌”的定義不同。
沈桐認定的撒嬌，在凱撒看來，不過是出自貓科動物的本能，而沈桐的一些言行舉止，他自己不認為有什麼，凱撒卻認定他在撒嬌。
比方剛才癢得厲害，語氣軟綿綿地喚喵喵。
凱撒選擇讓本能來支配自己。
貓科動物是需要時刻被關注的生物，而青年對於書的關注度，明顯大過於他。
雪獅得不到回應，它眯眼望了沈桐幾秒，之後毫不猶豫地拍掉青年手裡的書，在青年擰眉望向它時，雪獅氣勢洶洶地撲了上來，之後埋頭，磨蹭，再輕舔幾下，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回沈桐想視而不見都不行了，他無奈地說：“沉，彆壓。”
雪獅撩開眼皮，煙灰色的眸覷向他，沈桐莫名看懂了它的意思——
不理就接著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