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天守護(1 / 2)

戚施的疼痛持續了三天,整整三天。

遲槿一直在旁守著。無聊了便看會兒書,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寒床上的戚施。

第一天,戚施渾身痛得抽搐不止,但忍住沒有出聲。不過一盞茶功夫,下唇就被咬得慘不忍睹。遲槿看不過去,往他嘴裡塞了個布團,他就那樣挨了一天。

第二天,戚施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他將頭埋在玉枕裡,側身躺在床上背對遲槿。渾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乾了,以至於連咬住布團的力氣都沒了。

遲槿將那布團收了,又將他身上汗濕的毯子換上乾淨的,在床邊看了他的後腦半晌。正待走開,忽然聽到一道低低的啜泣聲。極低極輕,不仔細聽根本無從察覺。遲槿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可沒過一會兒,那啜泣聲音又出現了,還伴隨著一聲滿心眷戀與期待的“師父”。

垂眸,看到戚施用手掌蓋住了他的側臉。

遲槿這才想起來,床上這個人似乎還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初高中的年紀。在他那個年代,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孩子,有父母,有同學,有朋友。

戚施有什麼?

他隻有一個師父,一個把他當藥鼎,滿心利用與算計的師父。就在一個月前,他的好師父親自取出了他體內養好的丹田,換到了他這個殼子裡。

那聲‘師父’之後,戚施便安靜下來。遲槿抬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兩拍,道:“委屈麼?”

戚施沒有力氣回答,遲槿也不指望他回答。

“委屈的話就哭出來,彆憋著。”

說完這話,空氣靜地出奇。

戚施悶聲不坑。

遲槿打趣說,大概因為太疼,他聽不到。

於是彎下腰,故意在他耳邊道:“你以為你倔著不哭就是堅強?根本沒人在乎。你師父他眼裡心裡裝的是誰你真不知道?他要是在乎你,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把你交給我?”他嗬嗬一聲笑,“扒著不放,有什麼意思?”

他說完轉身,欲出去透透氣。他知道他衝動了,那些話本不該對戚施說,可他看不下去。

就是他媽的看不下去。明明對方根本不將你看在眼裡,你這邊傷心哭泣又有誰看?

誰知才走到門邊,身後便傳來咚得一聲。戚施從床上掉下砸在地上,艱難的撐起雙手,臉色虛弱嘴唇蒼白,狠狠瞪向回過頭來的遲槿。眼角發紅,顯然剛剛哭過。

遲槿隻看了一眼,便又將絲帶係上。他來到戚施麵前,雙手伸到對方腋下,將他抱了起來。可人還沒放床上,肩膀倒被人狠狠咬住了。

粗略估計,大概被咬破了。

遲槿非但不氣,反倒有閒心想:“看著沒什麼勁兒了,怎麼咬起人來還這麼大力氣?”

他不欲與戚施計較,打算把人放下就走。結果對方似乎咬出感情來了,愣是不肯鬆開。正想用蠻力把人拉下來,肩膀忽然濕了。

方才還一直忍著不吭聲的戚施鬆開嘴,把頭放在他肩上,哭得像個孩子。

“不對。”遲槿想,“本來就是個孩子。”

這麼一下,遲槿反倒不好把人放下了,哄孩子似的拍著他的背。

哭是好事。痛苦的時候,總需要一個發泄途徑,把心裡頭那點難過鬱悶通通發泄出來,否則再好的人也要變壞。

放到戚施身上,他多哭一回,黑化的可能性就小上一分……

大概是這樣。

這麼想著,遲槿便坐在了床上,任戚施趴在他懷裡頭,哭了個儘興。期間戚施間歇性狂犬病發作,咬得他手臂上肩上都是傷。

遲槿看他可憐,就都忍了下來,心裡卻計劃著等他身體好了,可勁兒的給他增加訓練量。最好是從早到晚不間斷修煉,累不死他。

好不容易等戚施哭夠了,遲槿總算狠下心將他從身上扒了下來,坐到一邊想喝一口涼茶,抬手臂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遲槿呲牙,小聲罵道:“這小子一定屬狗的。”

第三天,戚施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天的時候,唇白的不像話,神誌都不清楚了。

這時候他似乎也顧不上麵子了,不停的小聲喊著‘師父,我疼’。那委屈又難受的語氣,直叫遲槿想起了從前的事。

前女友有次切水果,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時,也是委屈的喊:“槿哥,我疼。”

那時候,兩人還沒分開。前女友在構思好戚施這個人之前,首先想到的是遲槿這個配角。一個與他同名同姓,連樣貌外形都參考他寫出的人物。

當時,前女友搖頭晃腦,道:“槿哥,你這張臉啊,要麼是顛倒眾生的完美主角,要麼就是人人喊打的惡毒男配。”

遲槿雖然習慣了作為腐女的女友的各種言論,但聽到‘顛倒眾生’時,還是忍不住撫額:“我說,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我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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