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靜的有些過分了。
遲槿一顆一顆往嘴裡塞著栗子,卻並沒有發出聲響。栗子很甜,他吃的有些膩,但他不知說些什麼,便沒住嘴。又一顆栗子下肚,遲槿伸手去摸,發現栗子已經不剩了。他便歎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歎的什麼氣。
戚施遞來一包栗子,沒回頭。
遲槿掂了掂那包栗子,道:“三天前,我去找過三叔。他告訴我,你不喜歡戴麵具,因為你認為那不過是具皮囊,沒什麼要緊。我聽了,隻覺得好笑。”
戚施默。
他走到洞口,望著無儘的岩石,“你明明很在意那些斑紋,討厭旁人罵你醜鬼,對你議論紛紛,卻總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語畢,身影在原地消失,轉眼出現在戚施麵前,單膝跪地,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對方抬頭。
“為什麼?”
戚施垂眼,不去看他,“師兄,我……”
“戚施,看著我。”遲槿指尖用力,向前逼近戚施,“看著我說。”
兩人距離離得極近,遲槿呼吸間的熱氣俱都打在戚施臉上,讓他有後退的衝動。戚施眼垂的更低,目光定在遲槿捏著他下巴的手背上。皮膚與指尖接觸的地方,很暖。記得鬼門即將關閉前夕,突然握住他手腕的手也是暖的。
他終於抬起了頭。
“師兄,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看法,所以我在不在意,又有什麼用?記事時候起,與我同齡的師兄弟受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哭的時候,都會有人過去安慰。但受傷難過哭泣的人換做是我,卻無人理會。整個無極宮,除了我師父外,所有人都不理會我。所以,師兄……”戚施拂開遲槿的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眼神空洞,“除了裝作不在意外,我還能怎麼做?誰會在意?”
“我。”遲槿認真盯著他的雙眼,“我會在意。”
戚施那雙空洞的眼忽然閃了一下,很快又重歸死寂。
“師兄,你說謊。”
“我沒有。”
“可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