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輕咳一聲飛快退開,遲槿也在同一時間偏開了頭。
須臾,遲槿收拾好表情自屋脊上站起來,轉身看向從前廳出來的遲岸等人:“無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起便全速趕路。”
遲岸等人應聲退下。
待人都走光了,遲槿低頭去看,發現方桌已被戚施收好了。
方才還斜掛半空的彎月已然升入高空,時候不早了。
遲槿便道:“你也回房歇息去吧,養好精神,明日便隨我回遲家。”
戚施點頭應是。
遲槿便躍下屋脊,回屋去了。
將房門關閉之後,他定定在門前立了許久,才猛地拍了下臉頰。將腦子裡那些混沌東西趕出去後,他簡單沐浴洗漱一番,便躺床上睡覺去了。
剛躺下沒多久,屋頂就傳來瓦礫被踩踏的聲音。緊接著,有人自房頂跳進了客棧內院。
遲槿翻身麵對牆壁。沒多久,又聽得腳步聲自遠而近,最後在窗前停下。
他假裝沒聽到,閉目欲睡。卻總有一立在月下窗前的影子在他腦中來回晃蕩。晃著晃著,他竟從那孤立院中的背影裡看出些許寂寞來。
他在床上翻了兩翻,企圖將那身影從腦海中趕出去,卻是收效甚微。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床上坐起來,手指微彈將窗戶打開,甕聲甕氣道:“還不進來!”
戚施當下便跳進來,關窗脫鞋躺倒在遲槿旁邊。最後,他兩腿伸直,雙手交疊放到小腹上,對遲槿道:“師兄,晚安。”
遲槿:“……”
看戚施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遲槿好氣又好笑。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以他當下能耐,要是不想叫自己聽到動靜,他根本不會知道他就站在窗外。分明是仗著自己心軟,想著法兒的貼上來。
但人都請進來了,再趕也未必趕得走。遲槿隻得努力忽略床上多出來的一個人,閉上眼準備睡覺。
可他這邊剛躺下沒多久,便覺身上一重。
戚施翻身壓了上來,雙手撐在遲槿腦袋兩側,夜般漆黑的雙眸定定望著身下之人。
遲槿睫毛顫了顫,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這樣灼熱的視線,終於耐不住睜開了眼。
他望著戚施,無奈道:“你又要鬨什麼?”
戚施見他睜開眼,眸中蕩漾起點點碎光,溫聲道:“師兄,你還欠我一個吻。”
遲槿:“?”
戚施解釋道:“秘境之內,我問你可否親一親你時候,你答應了。”
遲槿:“……”
“當時我隻討了利息,現在要把本金拿回來。”
遲槿滿額頭黑線:“你莫得寸進尺。”他屈膝頂了頂身上戚施,“起開!”
但頂得地方似乎不大對,直接頂在了戚施雙腿之間那鼓脹起來的物什上。似乎是被那東西的滾燙觸感驚到了,遲槿保持著屈膝的姿勢,愣在原地。
戚施卻是故意壓低身體,用那東西輕輕蹭了蹭遲槿膝蓋。
遲槿:“!!”
他欲將戚施揮下床去,卻被對方一左一右按住手腕,牢牢桎梏在身下。
遲槿羞怒:“你給我滾下去!”
戚施卻不動,他頭壓得更低,隻差一點就要吻到遲槿。呼吸之間,氣息灼熱無比。
“師兄,你當真不知道,你方才開窗迎我進來意味著什麼嗎?”
遲槿:“……那你便出去!”
“晚了師兄,晚了。方才我站在窗外時候,就在想,我在窗前等上一刻鐘。不多,隻等一刻鐘。一刻鐘之內,師兄若不開窗,我便回房。暫且安安分分的當一個師弟,一直守著你,等到你記憶恢複,等到你願意同我結為道侶那一刻,再將這十年來日夜想著盼著的事對師兄做了。可我在窗前立了不足半刻鐘功夫,窗戶便開了。”
戚施說道這裡,笑意幾乎要從眼中溢出來:“不足半刻鐘功夫啊,師兄。”
遲槿窘迫不已,又踢他一腳,這回倒是刻意避開了某個地方,罵道:“快給我滾下去!”
戚施卻將頭壓了下來,欲要吻住遲槿。遲槿忙偏過頭去。戚施唇沒碰到,隻是碰到了他的耳。但他卻不失望,反而伸出舌頭舔了下遲槿耳廓。
遲槿當即打了一個激靈。
耳旁傳來低低笑聲,戚施微微抬頭,用膝蓋抵了抵遲槿那處。
他語調極近溫柔之能事,說出來的話卻叫人臉紅心跳:“師兄你瞧,你自己也動情了。分明也是想要同我做那快活事。”
遲槿此刻表情已經不能用羞怒來形容了。他臉色通紅,罵道:“你怎麼這般……?”
話尚未說完,便叫戚施堵住了唇。對方滾燙的舌撬開他的牙關,攪進他的口腔,纏住他的舌。
一個色||氣十足的吻。
偏偏遲槿自己不但沒躲,還忍不住迎了上去。一吻下來,幾乎與戚施難分難舍。
半晌,戚施鬆開遲槿,他眸中似乎燃著火焰,嗓音沙啞不堪,道:“師兄,我最後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你若是不願,就趁現在推開我。我會暫且壓下這心思,安分守己,不叫師兄難辦。”
遲槿卻沒有立刻推開他。他隻歎息般道:“你為何非要如此?”
這幾日來,戚施總給他一種患得患失之感。分明他就在旁邊,可隻要他稍稍不理會他,對方眼中慌亂害怕便似乎要延伸到全身,最厲害一次,竟嚇得渾身發起了抖。
遲槿靜靜望著戚施的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怎樣才能叫你安心?”
戚施不答,遲槿便自行猜測道:“是我記不起你的關係?是你當下鬼修身份?是三叔的緣故?亦或是你害怕我爹不同意你回到月闌珊?”
戚施卻低頭湊近遲槿耳側,答非所問:“師兄,你沒推開我。是否意味著我可以繼續?”
他說完,卻沒動,似乎在等著遲槿做最後的決斷。
不知過了多久,遲槿終於忍無可忍,破口大罵:“你這混賬小子!算來我方才與你相認不過六七日功夫,你總該給我些時間適應,怎麼就知道步步緊逼,非得把我逼得退無可退方肯罷休嗎?”
眼看戚施因他這話,眸中失色不少,遲槿更是咬牙切齒:“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不聽話的師弟?!”
說罷,他將一隻手從戚施桎梏中抽出來,自下攬住戚施脖頸,頭微仰,一口便咬住他的唇,咬得滿嘴的血腥味。
下一刻,衣服被人一一褪下。坦誠相待後,戚施咬住遲槿耳朵,染血雙唇開開闔闔,語氣狠辣十足。
“師兄,你且記住,今夜過後,你再沒逃的機會了。”
而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