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槿的下麵的話,卻是叫戚桓直接定格當場。
“可貓已經死了。”遲槿略微苦笑。
他說:“真正的虎斑貓拒絕鄰居的喂食,已經死了。現在這隻,”他指了指自己,“不過是贗品而已。”
他說:“當年我同十七去參加仙門大比時候,你曾出現過。”
他說:“你忘了嗎?你曾經想殺了我。”
他說:“既然你待在戚施體內,便該清楚,我不是你的阿槿。”
說完這些,遲槿站起來。在碎石間翻翻撿撿,最終挑出一塊石桌邊緣。那上麵有著幾道刻線,依稀分明。
“你瞧,這些刻線,分明是假的。”
也許戚桓在他的阿槿死後曾回來過,看到了石桌上的二十八條刻線。但他回來回來的太晚,刻線已經稍顯模糊。這些依循著過往的記憶劃出來的刻線,卻是風化過後的。
——因為,曾經的‘阿槿’在刻畫這些線條時,曾經刻畫的很深,很深。
由於時長用手指沿著刻線的地方撫摸,還曾被凸起的棱角劃破了手指。而現如今,刻痕猶在,但血跡卻依舊被接連的歲月侵蝕掉了。
可不管怎樣,這石桌留有阿槿的痕跡,若是真的,戚桓不可能會震碎它——永遠不可能。
遲槿遂將那塊石桌碎片放在地上站起身來。戚桓低頭,一眨不眨望著背遲槿放下的石塊。
遲槿什麼也沒說,甚至連望都沒有望一眼戚桓,擦著他的肩膀向外走去。
“你曾對我說,‘私以為,你便是他。’”戚桓仍低著頭,“你在迷霧中踟躕不前時,我先於戚施找到你。然後你說,我便是他。”
遲槿腳步不停,回道:“是嗎?抱歉,我忘記了。”
這一回,戚桓沒有留他。
沒多久,院子裡隻剩他一人。他在滿樹桃花下站了許久,站到春花謝,夏葉綠,秋葉黃,冬枝枯……他站了許久許久,終於自嘲笑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這句話之後,便是崩潰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