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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婚房內守著的其他人都遣出去後,沈今朝這才放心地摘下喜帕。

喜帕四角是她親手繡的菊花和蘭花,寓意花來久居,暗合白頭偕老。

她生於王府,父母鶼鰈情深,自小便受儘寵愛。他們從不要求沈今朝多麼優秀,也從不拿沈今朝和那些出色的世家閨秀比較,隻盼著沈今朝平安喜樂,永遠幸福。

因此,沈今朝的繡工並不怎麼出色。

紅蓋頭上的花樣和她這滿身綺羅相比,更是黯淡無光。但那一針一線,都是沈今朝在自己母親的指導下,儘心竭力完成的。

那時候她還不知曉自小喜歡的未婚夫並不喜歡自己,滿心歡喜地鉤織著幸福的美夢。

喜帕上的花樣怎麼繡都繡不好,沈今朝急得眼淚汪汪,娘親便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輕聲安慰:“沒關係,歲歲,我們慢慢來。”

沈今朝看著手中的喜帕,看著看著,喜帕便化成了朦朦朧朧的畫。

豆大的淚珠一滴又一滴跌落眼眶,沈今朝看不清喜帕,看不清紅燭,滿腦子都是那個令她難以接受的真相。

她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珍寶,不是上天的寵兒。

她隻是一個話本子中,無人在意的配角。

她以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其實有斷袖之癖,是所謂耽美中的主角攻。他從不喜歡自己,自始至終,都隻拿她當擋箭牌,娶她是礙於世俗,逼不得已。

在被她發現真相後,對方沒有一絲猶豫愧疚,即刻送自己歸西。

甚至還在她死後,大張旗鼓立癡情人設,表麵懷念亡妻,實則給自己徹底找好遮羞布,方便他肆無忌憚地對主角受強取豪奪,追求自己真正的愛情。

毒藥發作時的痛苦似乎還留在身上,沈今朝逐漸蜷縮在榻上,雙手緊緊攥著喜帕。

淚水已經完全打濕她的臉龐與鬢發,但她沒有一點平息的跡象,反而越哭越凶,委屈迷茫悲憤同時湧上心頭,隻叫她將身體裡的水全都哭乾。

藏於梁上的樓珈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實在沒耐心聽下去,利落地翻身而下,悄無聲息湊到沈今朝跟前。

他一襲黑衣,身材高挑,但腰身極細,糜豔頹麗的臉龐逼得很近,近到沈今朝能看見他眸中倒映的燭光。

毫無疑問,這是個美人。

但美人嗓音溫和,笑容卻不帶一絲暖意,輕聲誘哄的模樣像極了要吃人的妖精:“真是沒完沒了,誰惹你這麼傷心,我去替你殺了可好?”

沈今朝哭聲凝滯,抹了抹眼睛,美人模糊的臉龐終於清晰。

下一刻眼淚便又決堤,甚至比剛才哭得更凶,上氣不接下氣。

原因無他,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大美人,正是沈今朝夫君死纏爛打,強取豪奪,愛而難得的主角受樓珈。

樓珈狹長的眼睛微眯,蒼白冰冷的手指輕飄飄搭上沈今朝脖子:“小可憐,莫不是個聾子,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麼?”

女子哭聲頓歇。

樓珈滿意地笑笑:“真好,原來不是聾子,要不然你繼續哭,我就隻好將你的舌頭割了去。”

沈今朝能感到脖子處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彈,那冰冷入侵她的骸骨,激起人類最原始的恐懼。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回到了成親這天,也不明白,樓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般無所顧忌地恐嚇自己。

原本他們未曾有過交集。

樓珈一低頭,便能看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通紅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害怕地盯著自己。

那裡麵甚至還有幾分迷茫與委屈。

他莫名心情大好,於是好心幫她一點一點擦乾淚漬,隻是力道卻不怎麼溫柔,將人家小姑娘薄薄的臉皮擦得紅通通一片,看著便疼。

但他這般折騰下,剛剛還哭得那般嬌氣的人,卻是一聲沒吭,生生忍了下去。

樓珈笑意更深:“真乖。”

沈今朝被他誇得寒毛都立了起來,直覺自己像塊被妖精盯上的唐僧肉,十分想掙開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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