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樓珈第一次幫她梳發,但以往他隻執著於複雜華麗的發髻,並不像如今這般,似乎隻在乎有沒有弄疼她。
沈今朝覺得自己許是因為剛剛的夢,產生了錯覺。
她竟然從樓珈身上體會到了娘親般的溫柔。
“殿下怎麼一直盯著我?”
沈今朝回神:“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樓珈為她插上粉色蝴蝶步搖:“殿下在想什麼?”
他今日挽的發髻十分簡約,也並不執著於耀眼奪目的珠寶,彆有少女的清新自然。
沈今朝猶豫了下,還是如實道:“我在想娘親。”
她以為自己又會受到樓珈的嘲諷,比如什麼嬌氣呀,幼稚呀,這麼大了還一直想母親呀……
但樓珈沒有。
他笑眯眯地說:“殿下是覺得我很像你娘親?”
沈今朝搖搖頭,又點點頭,遲疑道:“樓珈,你今日,很不一樣。”
樓珈笑得更加溫和:“哦?不知在殿下看來,奴家今日有何不同?”
沈今朝:“你今日,很溫柔。”
樓珈歪歪頭:“是嗎?可我覺得自己平日也是這樣的啊,莫非殿下是在怪罪奴家往日太過放肆?”
剛剛一直氤氳的母愛光環瞬間碎掉。
沈今朝:“我不是這個意思,樓珈,我是說,你今日,格外溫柔。”
她想了想,不確定地問道:“是因為我在夢裡說了什麼嗎?”
樓珈:“殿下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嗎?”
沈今朝:“抱歉,我隻記得自己似乎在哭。”
樓珈幫她描眉:“是呢,殿下一直在哭,還攥著人家的手不肯放。”
沈今朝隱約有記憶,不敢反駁:“對不起。”
樓珈抬起她的臉,為她掃上輕薄的胭脂:“還有哦,殿下還一直叫人家娘親。”
沈今朝長睫輕顫,臉色微粉,分不清是臉紅還是胭脂的顏色。
樓珈卻透過她的耳尖,輕而易舉看穿她所有心思。
“小殿下一口一個娘親,喚得奴家心都酥了,恨不得殿下是奴家親自生出來的。”
沈今朝:“樓珈,你是男子。”
樓珈:“嗯,所以呢?”
沈今朝有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奈,歎氣道:“你生不了的。”
說完,又想起往事,補充道:“而且生孩子很疼,很危險。”
她的娘親生她時,便因為難產,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樓珈:“可如果殿下是奴家生的,便會一直與奴形影不離,相伴終生。”
沈今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樓珈指尖抹上口脂,輕輕摩挲沈今朝唇瓣:“殿下,若是奴家像你娘親一般待你好,你便一直留在奴家身邊,彆再想著回家了,好不好?”
……
後花園,涼亭中。
沈今朝身後站著樓珈,身側坐著範琳琅,對麵坐著賀清秋。
賀清秋似是已經養好了傷,又恢複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與範琳琅有說有笑,詼諧風趣,進退有節。
沈今朝有心遊離,卻總能被賀清秋三兩句話扯入話題中。
“師弟多日不見蹤跡,不知弟妹可有他的消息?”
沈今朝:“我也沒有。”
範琳琅:“你這夫婿也太不像話了,一句話不留就玩消失,彆是在外麵犯了什麼事,丟下你自己逃命去了吧!”
沈今朝:“範姑娘,我夫,夫君不是這樣的人。”
範琳琅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