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朝表情凝重地坐下。
藍狸撲哧笑了:“賀兄,你們大周的小郡主真有意思。”
沈今朝瞪圓雙眼,看看藍狸,又看看賀清秋。
賀清秋:“藍弟,勿要調笑殿下。殿下,吾友性情疏狂,不羈慣了,萬望殿下勿怪。”
沈今朝:“你們,是何時知?曉我身份的?”
賀清秋:“殿下不擅長撒謊,且您的暗示,實在過於明顯,在下隻是派人去查了查殿下的名字相貌,便大致確定了。”
沈今朝:“那你之前為何要順著我演下去?”
賀清秋:“臣知?殿下母族與吳王有隙,殿下若在此暴露身份,恐有殺身之禍,是以明白殿下對臣有疑,在沒取得殿下信任前,自是應當?讓殿下感到安全。”
沈今朝望著茶杯中嫋嫋升起的白煙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賀公?子,既你如今認為自己已經取信於我,你我二?人便不妨開誠布公?吧,我亦有許多困惑需要請教你。”
賀清秋淡笑:“為殿下解惑,是臣的榮幸。”
沈今朝看了看藍狸。
賀清秋:“殿下放下,藍狸可信,絕不會泄露你我二?人談話。”
藍狸對沈今朝呲著大白牙:“放心吧,小郡主,我不會害你。”
沈今朝沒再提出異議,直截了當?地問:“你知?道樓珈在哪,對嗎?”
賀清秋笑了:“沒人比殿下更清楚師弟在哪兒,不是嗎?”
沈今朝盯著他的眼睛,雖不犀利,卻也不退縮:“我不喜歡繞彎子,賀公?子,希望你能?將話說明白一點。”
藍狸眼神?微閃,露出些微驚訝,似是沒想到外表嬌滴滴的小郡主,談起話來,竟然還有幾分魄力。
賀清秋:“抱歉,是臣失禮了”
沈今朝:“無妨,賀公?子繼續說便是。”
賀清秋:“若臣沒有猜錯,師弟一直待在殿下身邊,如今,亦在臣的府上。”
沈今朝點頭?:“不錯。”
賀清秋繼續道:“我那師弟極擅易容,還習得縮骨之術,能?隨意改變音容笑貌,想必這些時日,便是扮作小翠姑娘,一直待在殿下身邊,控製殿下。”
沈今朝沒有反駁。
賀清秋:“想來前些時日,鬨得沸沸揚揚的青蓮教聖女,亦是樓珈所扮。他不止殺害了殿下的夫婿,還將殿下擄至敵人領地,意圖將殿下獻給範城主做壽禮,以此換取錢財。”
沈今朝:“我不知?他擄走我所為何事,或許正如你所言吧。可如果?是想用我換取錢財,為何他不直接將我獻給範城主,反倒多此一舉潛伏城主府呢?”
賀清秋諷笑:“我那師弟向來貪婪且恣意妄為,單單換取賞賜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他真正圖謀的,是吳王藏在範府的百萬黃金。”
沈今朝微怔:“百萬黃金?”
賀清秋柔聲為她解釋:“這筆錢財正是吳王起兵造反的關鍵,除了吳王本人與範京等親信,無人知?曉其具體下落。樓珈想必是想探清範府地形,找出黃金所在之處,待將殿下獻上,引得範府守衛鬆懈時,趁機盜走黃金。”
沈今朝:“賀公?子,你既知?吳王意圖謀反,為何還將這一切告知?於我?”
賀清秋:“臣雖暫居湖城,為吳王手下,但從不曾忘記自己效忠的究竟是誰。臣雖才疏力薄,卻不墮愛國赤心,怎能?與吳王那般亂臣賊子為伍?況且,臣自少時,便仰慕殿下舅父鎮國公?大人威名,隻恨無緣跟隨。此番殿下遇險,臣自當?肝腦塗地,舍生忘死。”
沈今朝對這種話不陌生,泰然自若地跟他來回了兩句,算是認可了他表忠心之言的可信度。
她又看向一旁的藍狸:“那這位藍公?子?”
藍狸正要回話,賀清秋輕咳兩聲,藍狸便懨懨地趴回座位。
賀清秋:“藍公?子的真實身份乃是南詔派來的使臣,與臣共同護送殿下回洛安。待到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