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近年來一貫“高冷話少”人設的加持,直到收尾的時候,工作人員都沒發現何子殊換了個“芯子”。
拍攝結束的時候,已臨近中午。
因為每
個造型比較繁瑣,搭配的飾品又清一色的奢侈品,所以準備工作很細致也很長。
所有人腳不沾地忙了一早上。
林佳安這種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這種人情場,早就以何子殊的名義買了午飯和茶點。
在一片喧鬨聲中,何子殊換下衣服,避開人群走到洗手間,才反手撐著洗手池,長舒了一口氣。
他對著鏡子掃了眼後頸。
果不其然紅了一片。
已經過了癢的階段,開始發燙,看著有些瘮人。
何子殊抿了抿嘴。
隻是戴了條項鏈而已,竟然也能過敏。
自己究竟是對項鏈材質過敏,還是對金錢過敏?
否則怎麼能把百萬起步的奢侈品也戴出地攤貨的效果?
何子殊扯開領口,讓過敏的地方見了見風。
待消下去了點後,就用水胡亂衝了一把,用毛巾一蓋,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正值午休,來往的人並不少。
他低頭走著,在推開片場門的瞬間,借著虛虛掩著、半合未合的門,看著一屋子有說有笑的人,不自覺停下了步子。
半晌,轉身往側邊最角落的器材室走去。
何子殊不太想打擾他們。
裡麵氛圍太融洽,融洽到他覺得自己的出現是不合時宜的。
他也不是沒察覺。
隻要自己出現在她們的視線範圍內,所有人都下意識有些緊張。
再加上這個更不合時宜的過敏,可能情況會更混亂。
拍攝現過程中,出現這種情況,總有人要因為他挨罵的。
除此之外,還要麻煩一堆人跟著著急。
左右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何子殊索性先把化妝間的幾個位置讓出來。
他是特殊過敏體質,從小就是,這狀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等等便能消下去。
順便歇歇神。
器材室很窄,堆滿了閒置的物件,顯得格外逼仄。
可卻因為和拍攝場共用一套供冷設備,四麵通著涼風,所以並不悶熱。
何子殊從犄角旮旯裡撿了個小馬紮。
吹了吹灰,拎著,噠噠噠跑到風口,一個人坐在上麵擦頭發。
劉夏和他暗中“接頭”的時候,那人就坐在一個小馬紮上。
脖子上掛著一條半乾未乾的毛巾,發絲還沾著水。
聽到動靜抬頭的瞬間,劉夏
總覺得那雙眼睛裡都有些水汽。
和拍攝時候氣場全開的大明星比起來,簡直軟到沒眼看。
“洗頭了?”劉夏關門,開口。
“沒,衝了一把,”何子殊低頭,把通紅的後頸給劉夏看了一眼,“紅了。”
劉夏一皺眉,伸手摸了摸,除了紅著的地方微微發燙外,周遭皮膚冰涼一片。
他順著冷風襲來的方向,抬頭往頂上的空調口看了一眼。
“坐過來點!<”
“洗了頭也不知道吹乾就擱這裡坐著,也不怕著涼。”他順手接過何子殊手裡的毛巾,“被頭發紮的?”
劉夏覺著不對勁,又細看了一下:“不是又過敏了吧?”
“是過敏,”涼風甚了些,何子殊抽了抽鼻子,“那條項鏈,戴著有點癢。”
劉夏聽到那句不輕不重的“是過敏”,沉著的情緒一下子漂了上來。
一字一字拉長道:“是、過、敏?!”
在劉夏陰森森的眼神中,何子殊的話囫圇著軟了下去,小心翼翼回了句:“嗯,過敏……吧?”
劉夏本來都氣上頭了,可看著何子殊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時之間又狠不下手。
隻好泄憤似的,在他臉上掐了一把:“那怎麼不說?”
何子殊沒回答。
這項鏈據說是前不久新接的代言,彆說輕微過敏了,就算是紮透了,也得給它拍完了。
“也就一個上午的事。”何子殊伸手想碰過敏的地方,被劉夏沒好氣地拍了一下,示意不要亂動。
何子殊眼神越發無辜。
“就一個上午的事?”劉夏差點都要被氣笑了。
看著這雜亂到很難撿出什麼下腳地方的器材室。
再看看滿臉無辜的何子殊。
劉夏深吸兩口氣才勉強穩住。
可隨即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蹲下身子來和何子殊齊平。
何子殊眼神也沒有閃躲。
兩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最後,劉夏眼睛一眯,語氣森森:“那現在拍攝結束了,不快點卸妝離開,躲在這裡乾什麼?”
“……”
“因為不想讓她們發現,不想麻煩她們。”
“甚至不想叫安姐知道,所以紅成這樣都忍了?”
林佳安帶著陸瑾沉和謝沐然,以及兩個工作人員找過來的時候,正巧聽到這句話。
聞言,齊齊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