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粲!”
溫若在後麵喊他,“既然這麼生氣為什麼還要管我。”
“你這個笨蛋!”
江粲仰著頭,迎風奔跑,將她的話拋諸腦後。
大家都在看他,不明所以的人以為他在訓練,還給他打氣加油。
他真的非常耀眼,當之無愧的焦點。
溫若蜷縮伸出的手指,垂到身側。
她的心臟在隱隱泛痛。
此刻,她成了連累他的包袱。
這個包袱在未來會成為更大的包袱,拖垮她身邊的所有人。
他這麼固執,該拿他怎麼辦?
江粲跑完五千米獨自離場,溫若根本來不及跟上去。
她擔心了一下午。
放學的時候,她在車棚看見電摩還在,江粲卻沒有等她。
溫若知道江粲不會拋下她先回家,他肯定還在學校裡。
她逆著人群返回教學樓,一遍遍給他打電話。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裡傳來的隻有冰冷的女聲。
她給宋詞和娜紮爾打電話,娜紮爾已經坐上車走了,宋詞留下來陪她找。
溫若呼喚著江粲的名字,她為自己裝病的事後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拿這件事騙江粲,誰知道他這麼在意。
“江粲!”
她上上下下跑了好幾棟樓,劉海被汗水沾濕,變成條狀地黏在腦門上。
溫若捂著胸口,她不能劇烈運動,身體很快負荷超標。
她蹲在地上,給他發短信道歉。
【以後我再也不騙你了。】
【拜托,告訴我你在哪裡。】
【粲粲,我真的很害怕你會一直不理我。】
【如果沒有你,我會痛苦死掉】
【任何事情我都答應你,不要生氣了】
【我真的好害怕啊。】
焦急和委屈的情緒湧上來,她吸了下鼻子,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熱氣騰騰地往上冒,她哭得不能呼吸,用嘴才能緩口氣。
她不想哭的,捂住嘴巴克製再克製也沒用。
逐漸空蕩蕩的學校裡,她害怕地心尖顫抖,手腳也在抖。
如果江粲再也不理她,該怎麼辦,光是想到這裡,她就痛得不能自已。
她原來這麼害怕失去他。
粲粲,我真的知道錯了。
溫若恢複力氣便又站起身尋找,她絕對不會放棄。
頂樓的最後一間教室,她在昏暗的走廊裡走到儘頭。
這是件畫室,門沒鎖,她輕輕地推開門。
天光透過對麵的窗戶投映過來,她終於看見光亮。
亦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粲粲,是你嗎?”
畫室裡擺放著模樣迥異的雕塑,橫七豎八的畫架,還有滿牆五顏六色的畫,密不透風的空間裡,隻有窗簾縫隙裡露出的那點縫隙裡的光。
昏暗,淩亂,空氣中夾著類似石灰的味道。
蜷縮在椅子上的少年聞聲抬起頭,眉間微蹙,遞過來眼神。
那是雙陌生的眼,溫若的後背刹那間爬滿雞皮疙瘩。
他紅著眼,泛著濕漉漉的光,露出臉上的傷痕。
那種“沒人要”的破碎感,是溫若從未見過的。
他看起來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