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樓主……”
“……”
靈獸山一方儘都主動打著招呼,然而,這一連串稱呼下來,不禁令的合歡宗一方有些傻眼。來的究竟是什麼重要人物,竟然有著如此多的稱謂?
走至近前,墨居仁同一眾同門微微頷首,這才將目光轉向王平的方向。至於那些合歡宗的修士,卻仿佛不存在一般,根本懶得多看。
“師弟,你終於回來了。”儘管極力壓製著,王平一雙眼中卻仍舊透出難以掩飾的激動。實在是這裡的情況有些棘手,以靈獸山弟子的這點力量,著實有些難以應對。幸好墨師弟回來了,有他在,自己一方瞬間實力大增,再也不用擔心宗門的任務出現問題。
“怎麼回事?”墨居仁也不遲疑,直接問道。
“是這樣的……”王平正要解釋,對麵的合歡宗修士卻有些忍不住了。怎麼?一個築基中期修士而已,擺什麼譜?走過來甚至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要知道,自己一方可是有著兩名築基後期修士的,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嗎?
“哪來的無禮之徒,還懂不懂規矩……”合歡宗身為魔道大派,門下弟子們自然是儘都高傲的很,顯然有人看不過去,徑直嗬斥出聲。
說話的是一位青年,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修為也隻是築基初期的樣子。
此時的對方顯然極其不忿,話語中難免有些汙言穢語。然而,還未等他說完,一道冷哼聲忽然響起,下一瞬,青年頓時‘啊’的一聲,直接抱著腦袋摔倒在地麵之上。
“閣下如此辣手,不覺得有些過分嗎?”銀發老者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然而,心中的警惕卻是陡然提升。這人著實不簡單,雖然看似築基中期,但是,其神識力量竟如此強橫,即便自己已經是築基後期,卻也遠遠無法相比的。
“合歡宗的大名如雷貫耳,墨某也是向往已久。隻是,這種汙言穢語挑釁同道的做派,想來也不是貴宗所教吧?”墨居仁仿佛沒有看到對方冰冷的神色,語氣平靜的反問道。至於方才的攻擊,也隻是普通的神識衝擊而已,雖然很痛苦,卻並沒有什麼傷害。
隨著大衍訣的修煉,他的神識力量不隻是變得強橫那麼簡單,細微的控製方麵更是大大提升,即便是一些極其普通的神識運用,也能化腐朽為神奇,發揮出極為強大的功效。
“我合歡宗如何教育弟子,也是本宗自己的事情,何用你一個靈獸山的人來插手?”對方出手也就罷了,還如此理直氣壯的質問自己,銀發老者如何能夠受得住。
若真的就此服軟,豈不是說明自己怕了對方?這讓他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顏麵何存,讓身後的弟子們怎麼看待?
況且,即便對方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自己一方可是有著兩名築基後期修士的,麵對一個築基中期,又有何懼?
“合歡宗的手段,墨某同樣心慕已久,早就有見識的想法。道友若真的願意願意賜教一二,卻也不勝榮幸。”
“好……很好……”對方如此強硬的針鋒相對,倒是令的銀發老者心中生起一絲佩服。當然,更多的還是暴怒,垂下的一隻枯瘦手掌中瞬間騰起陣陣黑霧。
然而,卻在此時,身旁卻忽然白影一閃,一隻如玉般白皙的纖纖素手極速探出,直接握在了對方的手腕之上。粉色的霞光閃過,卻是轉眼將騰起的黑霧消弭一空。
“夫人,你……”老者顯然有些詫異,看向美婦的目光中滿是不解。
“你啊,怎麼就知道打打殺殺。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何必如此極端。更何況,咱們可是有任務的,若是耽誤了,宗門怪罪下來怎麼辦?”看似柔弱的幾句提醒,頓時令的銀發老者心中一凜,臉上的怒氣隨即緩緩消散,卻是不再言語了。
反倒是美婦,此刻卻忽然轉過頭來,嫵媚一笑道,“若是妾身沒有猜錯,閣下應該便是墨居仁道友?”
“什麼,他是……”聽到美婦的話,一旁的老者臉色頓時一變,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再次望向墨居仁時,目光之中竟滿是好奇。
“道友認識墨某?”墨居仁有些詫異,自己雖然有些名字,但也不至於到人儘皆知的地步吧?
“何止是認識,道友的名字在我們六宗可是大得很。”美婦嬌笑一聲,隨即解釋道,
“妾身夫婦在金鼓原前線呆了不短地時間,大戰小戰參加了無數次,對於道友名下的天華樓早就慕名已久了。尤其是其中售賣的各種靈符,更是七派弟子們的常用之物,可是令的我六宗的修士吃了不少的苦頭。”
“原來如此。”墨居仁倒是忽略了這一茬,確實,在前線呆著的那段時間,他趁著偶爾的空閒繪製了大量的靈符。不隻是天華樓,更是通過後勤采購的方式大量流轉到七派的弟子手中。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靈獸山本宗的弟子,因為後勤采購的隻是一些初級靈符,真正的精品符籙都是在天華樓分店才能購買到的。
銀發老者也回過神來,對於眼前之人,他了解的可遠不止這些。不隻是他,六宗的很多修士都曾因為天華樓的事情打聽過此人。
想起對方的一些資料,心中頓時明悟。難怪夫人會如此提醒,確實,若非必要,這種潛力無窮的存在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自己二人不過是奉命前來看守靈礦,應付差事罷了,為此而豎立一個強敵,殊為不智。
至於說雙方的背景,沒錯,自己出身自魔道第一大派合歡宗,沒必要這麼忍讓。可是,對方背後禦靈宗也同樣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經過此次大戰,吞並了整個靈獸山之後,實力有了飛躍式的提升,早就今非昔比了。除了沒有大修士這一點,對方在整體實力上,並不比合歡宗差多少。
想到這裡,銀發老者仿佛變臉一般,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雙手微微一拱道:“原來真是墨樓主,真是失敬。方才隻是一些誤會,還望墨道友不要計較。”
轉頭望向身後的位置,卻是語氣一變,冷聲道:“聞師弟,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墨樓主道歉?”
說來也不過是片刻功夫,銀發老者夫婦竟這麼快便態度大變,著實令的青年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二人可是築基後期的修士,用得著如此怕他?
可惜,二人不給他出頭不說,還逼著他道歉,心中彆提有多憋屈了。又想到那人方才神秘莫測的手段,僅僅是自己的話,還真的不敢得罪對方。
“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墨樓主原諒……”儘管心中不情願,聞姓青年還是收起輕視的心思,恭恭敬敬行禮道。
“既是誤會,那便算了。”墨居仁懶得搭理對方,轉而看向銀發老者夫婦,繼續道,
“方才被打斷,墨某也沒有聽完師弟的講述,兩位可否說一說,究竟發生何事?”
說起正事,銀發老者夫婦自然沒有遲疑,連忙主動解釋起來。
事情也不複雜,辛州靈礦作為越國規模最為龐大的靈礦,自然是人人爭搶的肥肉。合歡宗在徹底解決完掩月宗的留守弟子之後,便立刻派了一隊修士前來占領此處,卻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靈獸山的弟子駐守。而為了靈礦所有權的問題,雙方之間難免會發生爭執。
“墨道友應該清楚,辛州原本就是掩月宗的勢力範圍,而掩月宗又本就是我合歡宗在越國的分支。如今‘認祖歸宗’,其原本擁有的一切,理所應當應該被本宗繼承。”
“認祖歸宗!”墨居仁冷笑一聲,隨即道,“掩月宗舉派逃離,哪裡來的認祖歸宗?”
“隻是跑了一部分自作聰明的蠢貨而已,掩月宗數萬弟子,如今儘都已經‘棄暗投明’,成了我合歡宗的一部分。說是舉派認祖歸宗,也並無不對啊。”老者神色不變,繼續詭辯道。
“道友這份顛倒黑白的口才,卻也著實令墨某佩服。”墨居仁心中冷笑,話鋒卻是直接一轉道,
“道友所言真假且不說,隻說這辛州靈礦,其本就不是掩月宗獨有,我靈獸山同樣有著三成的份額,就這麼讓出去,道友覺得可能嗎?”
“三成嗎?”老者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立刻道,
“好,就三成,道友放心,即便我合歡宗占據了此處靈礦,卻也不會吃獨食的。靈獸山,或者說禦靈宗原本的三成份額,仍舊會一份不少屬於你們。”
“那原本屬於化刀塢的兩成呢?”墨居仁可不是好忽悠的人,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顯然是打著將其餘七成份額儘都獨吞的想法。
“三成已經不少了,墨道友可不要太過貪心?老夫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是,我合歡宗的便宜可不是誰都可以占的。”其他方麵可以忍讓,但是,涉及到宗門的根本利益,老者卻是半點都不能妥協的。
“墨某是否貪心有意義嗎?還是說,你我能夠左右最終的結果?”墨居仁嗤笑一聲,接著道,
“好了,此事多說無益,諸位道友遠道而來,便先行到靈礦中暫時安頓。最終究竟會是什麼結果,還是等到你我身後的宗門商議之後再行決定吧。”
他也不想再和對方無意義的扯皮,轉頭看向王平,再次道,“諸位合歡宗的道友便交給師兄安排了。”
銀發老者與自己的夫人相對而視,眼裡儘都隱隱透出一絲可惜。不過,到了現在也隻能如此了,索性便不在反對,招呼身後的合歡宗修士們儘都向著靈礦中行去。
片刻之後,原地隻剩下兩道身影,正是墨居仁與菡雲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