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真紀……
我先是錯愕,隨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就是我前世的名字嗎?
杏真紀,千手杏,宇智波真紀——簡直就像是命運早已注定的安排。
我想要把這張名片抽下來再仔細看看,卻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鈴聲響起,緊接著一位穿著白色貼身套裙的女子快步走入房間內,她一看到我就欣喜地笑起來:“杏醫生,您醒了!”
我一愣,她認識我嗎?
“唉,雖然杏醫生現在是病人了,但我都叫習慣了。”女人快步上前幫我,她操作著我身邊的儀器,動作乾練又美觀,嫻熟極了。
就連她的聲音也是輕柔舒緩的,讓人聽了就覺得舒服:“您的感覺怎麼樣?這一次您的傷勢是脾破裂和輕微的腦震蕩,萬幸手術及時,傷勢也恢複得很好,真是……”
我不得不打斷一下這位似乎認識我的醫療工作者:“我很抱歉,但是……你是誰?”
女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我:“醫、醫生?”
“我好想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指了指床頭的名單,陳懇地道,“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是看了這個才知道的。”
*
在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的身體檢測、腦部掃描、填表格以及小護士的貼心陪護等活動後,我吃上了晚飯。
這、這個!這個病號餐好好吃啊!
我一邊嗦麵一邊聽小護士和我聊天,從她口中我得到了幾乎所有目前最迫切的信息,比如我是這家醫院的心療內科和精神科的主治醫生,幾天前的傍晚時在醫院大門口遭遇了車禍,因為靠得近還方便直接拉回來急救。
按理論來說我現在的病情是很樂觀的,不應該出現記憶缺失的情況,醫生們都十分困惑,不少人難以掩藏慚愧和抱歉的情緒,大概他們和杏真紀的關係比較好?
說起來在這個世界的杏真紀是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孤兒院出身,考上了明真大學,畢業後進入明真大學附屬醫院,履曆優秀但乾淨簡潔。
小護士講著講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杏醫生和加藤醫生的關係最好了,今晚加藤醫生一定會來探望您的——最近心臟外科的手術預約非常多,所以加藤醫生隻來看望過您一次。”
我停止了嗦麵:“是……加藤晶嗎?”
小護士驚喜極了:“您記得!”
我搖了搖頭:“不……我隻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小護士有些遺憾:“加藤醫生曾是杏醫生的學姐,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不論是加藤醫生也好,您也罷,都是我們醫院最厲害的醫生之一!”
說著說著這小護士又振奮起來:“對了!您還發表過多篇論文,還有您的辦公室和您親手做的病例、醫療日誌……隻要看到這些,您一定能儘快想起來的!”
我越聽眼睛就睜得越大,在最初的震驚過去後,我突然意識到——這裡是杏真紀就職的醫院。
一所完整的、充滿了先進治療技術的、分工明確的、條例清晰的大型綜合醫院!!!
我麵也不嗦了,放下了筷子,直抓住了小護士的手:“請務必讓我儘快看到它們!”
*
當我翻開小護士送來的資料時,我發現它們給我的感覺是異常熟悉的——看到上一句話就能聯想到下一句,筆跡有些陌生,但我提起筆來又能寫出一樣的字跡。
儘管這些內容我能記能背,但我不能完全理解它們是什麼意思,就像是隔著模糊的玻璃去看窗外的景色,看得到清楚色彩和形狀,可描摹不出清晰的輪廓。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霧裡看花,我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震撼和啟發,隻恨這一次不是兩幅身軀,否則我接收信息的速度能夠快一倍!
我不知道這所謂的夢境還是什麼會持續多久,但對我來說複習“杏真紀”的已知信息是最有效率的,其餘的一切都該靠後。
在看完手上的資料後我需要去翻一翻更加基礎的東西,這個世界的醫療體係完全不同,但我對它很熟悉,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儘快回想起來……
“真紀!你醒了!”
病房的大門再一次打開,我抬起頭看向大門,隻見一個乾練颯爽的女人大步走入病房內,她深栗色的頭發盤了髻,臉色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喜悅,女人的身上仍然穿著醫護人員的製服,她看起來——應該是一完成手術就往我這邊跑了。
在我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一個名字就脫口而出:“加藤晶……”
女子麵露喜色:“太好了真紀,我聽說你忘掉了許多事情,你還記得我——”
不,我都忘了。
我隻能對她禮貌地笑了笑:“抱歉,我隻記得名字,關於我們的事情我是聽護士小姐說的。”
加藤晶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她慢慢在病床邊坐下,堅定地道:“沒關係,雖然極少有先例,但真紀這一次的傷勢非常樂觀,一定能夠完全康複的,等到病情穩定的時候就能回家養病了,在這之前真紀可以多去你的辦公室看一看,還有心療內科和精神科的同事們,大家都很擔心真紀。”
“你是在看……是病曆嗎?不用擔心,你的病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