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星期的磨合,我對這一次的夢境有了更全麵的了解。
我是這所高中的老師兼校醫,校醫的工作我完全能夠勝任,而數學老師的教學內容也簡單易懂,我有大把大把的空閒時間能夠用來自學,我甚至還能在這所農業高中的試驗田和畜牧場裡實操。
唯一的問題是……我無法離開蝦夷農高。
這所學校很大,外圍足有二十多公裡,我可以靠近外圍,也也以走出學校範圍,但我知道一旦我踏出這塊領域,我的夢境就會提前結束。
所以迄今為止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的區域範圍內,一邊硬背教科書一邊了解教師和學生,我再次擁有了兩號雙開的快樂,學習速度翻倍提升。
這個學校的位置非常偏僻,信號貧瘠,隻能在教學用座機上登陸網頁,我查不到有關明真大學和明真大學附屬醫院的資料,再一次確定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杏真紀”。
這裡隻有“齋藤杏”和“齋藤真紀”,她們是出身於同一家孤兒院的姐妹,沒有血緣關係但相依為命。
好,這個設定我記住了。
也許因為這是農業高中的緣故,數學對學生們而言就成了副科,教學難度大幅下降,而且偏科的學生不少,三分五分十分二十分(一百分製)等分數頻出,廣大學子苦苦煎熬。
對於這樣的學生群體,老師不需要具備多麼高深的水準,最重要的還是耐心。
我不知道這一次的夢境會持續多久,但我隱約知道它一定會比上次的一個月長,這正合我意,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但就在我在蝦夷農高裡待滿了一個月,剛背完農業科學的所有教科書,溫室實踐還沒學到多少東西時,一件突發的意外打斷了我專心學習的氛圍。
那本來隻是一次正常的課堂教學,學生們做著課堂習題,我從教室後往前走,為有疑惑的學生答疑,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男同學的抽屜裡掉出了一本漫畫。
漫畫書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中格外清晰,偏偏它還距離我不遠,這真是不想注意都不行。
我想了想這男同學的名字,上前把漫畫書撿起來:“常盤同學,請專心做題,就算不會也可以問——”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此刻我看到了這本漫畫書的封麵,那上麵是一個金發的男孩子坐在一位老人身前,漫畫名字是《鳴人傳》,但這些都不重要,我隻注意到——這個男孩的頭上綁著木葉的護額。
在這一刻,我幾乎無法思考。
“齋藤老師!我聽說有學生在上課的時候開小差看漫畫書?學生們說你當時氣得離開了教室……”富士老師在經過我的辦公室時特意詢問,“是乳畜科學一年級的常盤吧?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的杏就站在真紀的辦公桌邊,聞言抬起頭對富士老師勉強笑道:“沒什麼,不是常盤的問題,是真紀當時突然低血糖頭暈,不得不回辦公室,都是誤會。”
校醫的出現很有說服力,富士老師相信了我的借口,她關上辦公室的門後離開了。
現在,辦公室裡隻剩下我的真紀和杏,我盯著擺放在辦公桌上的漫畫書,書本大開,露出黑白色的圖畫。
在書頁上,那是兩個站在屋頂的漫畫人物,他們都佩戴著木葉的標誌,一人黑色長直發,另一人是白發頭盔,兩人都垂著頭,但他們的麵容上帶著我無法忽視的特征。
不會錯的,這是柱間哥和扉間哥。
我盯著這幅畫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真紀不自覺得緩緩靠在杏的身上時,我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漫畫……”
原來如此,難怪我會夢到柱間哥的孫女——因為在我還是“杏真紀”的時候我也看過這本《鳴人傳》,而綱手就是漫畫裡出場的一位人物。
時隔多年我甚至忘掉了和綱手有關的那個夢境,可我早該想起來的,在上一個夢境世界裡我漏掉了這至關緊要的信息,但在這個世界中它彌補給了我。
可是……可是柱間哥和扉間哥,怎麼會作為亡靈又被人召喚出來?!
我急匆匆地翻著漫畫,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我盯著哥哥們和白發蒼蒼的三代目火影交戰圖,腦中隻有一片茫然。
“篤篤篤。”
門外響起敲門聲,我讓真紀走過去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正是常盤,不隻是他,乳畜科學同班的同學們也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老師……”這個猴子一樣機靈乾瘦的男生垂著頭,聽聲音快要哭出來了,“齋藤老師,我錯了……”
這孩子,是被我剛才匆忙離開教室嚇到了嗎?
我空茫的腦袋裡總算是擠進了一點現實的東西,我趕緊讓他進來:“常盤,這是一個誤會,我剛才是低血糖頭暈又沒有隨身攜帶糖果,所以我隻好趕回辦公室,不是因為漫畫的原因。”
常盤終於敢抬起頭看我了:“真的嗎老師……啊,齋藤醫生也在這裡。”
我的杏也對常盤笑了笑:“是的,這都是真紀的老毛病了,隻是一本漫畫也不算什麼的。”
“隻是放在課桌裡也沒什麼,以後上課專心一些就好了。”真紀溫聲道,“漫畫書的話,課餘時間作為消遣沒有問題……而且這本漫畫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