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 你是不是沒睡好?”
黃紫萱看著蘇笑笑, 昨天還嬌滴滴的一朵花兒, 今天就跟被霜打了似的,黑眼圈濃得像塗了青黑色的眼影。
集合哨一吹, 這姑娘就這跟一棒槌一樣, 彆彆扭扭地進了階梯教室。
湊近看, 嚇, 連妝都沒化。
幸好沒什麼斑啊痘啊, 看起來居然挺我見猶憐。
有顏,任性。
沈雲哪裡知道, 自己在彆人眼中居然是這形象,他確實蔫了。
這大姨媽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客人愣是折騰了主人一晚上。
他喝了紅糖水,捂著熱水袋, 痛感是減輕一點兒了, 可去不了根。就像小刀子磨肉,一陣緩,一陣好的。
整宿都在做夢。
夢也不是什麼好夢。
沈雲夢見自己從化妝箱上出來,正高興著以為能回自己身體,誰叫附身到了一個女人身上,正在生孩子,稀稀拉拉痛了半天孩子都沒出來, 正拍肚子罵呢, 一拍, 人就醒了。
醒了才發現糟。
滿頭滿臉的汗,身下還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他睡姿太豪放,還是衛生巾質量不過關,明明說好不側漏的衛生巾裡的戰鬥巾,居然也弄了一個大印子在床上。
沈雲瞪著那紅褐色的一團,愣了半天才想起來罵:“艸,黑心商人。”
罵也沒用,堂堂霸總,大半夜的不還得爬起來換內褲、換衛生巾?床單是沒法換了,節目組提供的——
於是,沈雲做了件缺德事兒。
他用剪子把床單的一角剪了下來,撅著屁股趴那兒打補丁:用的還是雙麵膠。
[雙、雙麵膠?]雷鋒先生大大感慨,[缺了大德的。]
沈雲紅著臉嘟囔:
[等節目完,我送它十床新的。]
睡覺時就躲著那塊睡,好容易捱到天亮,睜開眼坐床上就樂。
一邊樂,一邊還有點心酸。
[你酸什麼?]
雷鋒先生看著沈先生紅紅的鼻頭以及水盈盈的眼睛,心道:人類的皮囊,可真真是了不得,換一副,就完全換了感覺。
方才那一瞬間,它居然覺得這直男癌先生挺惹人憐愛。
沈雲咳了一聲,沒好意思說,他才一晚上就已經蔫成了黃花菜,笑笑都這麼過了多少年了。
一個大男人,想這麼些多矯情。
之後就是洗澡換衣服一條龍。
沈雲發現,蘇笑笑這妞兒,居然一條褲子都沒帶,全他媽帶的裙子!粉的藍的黃的紫的白的黑的,就昨天那條過膝!
找半天,終於在箱子底找了一條短短的黑褲子,穿裙子裡麵——
沈雲以前脫過。
蘇笑笑穿短裙時偶爾會穿,至於叫什麼……[安什麼褲?]
[安全褲。]
雷鋒先生看著他在那抻著拉後背拉鏈,邊拉便罵小破裙子領子太低,提醒他彆忘了護膚。
沈雲:……
他媽還真忘了。
抹完瓶瓶罐罐,雷鋒先生又提醒它化妝。
沈雲:……
[您覺得我覺醒了這項高端技能?]
雷鋒先生被噎住了。
沈雲照照鏡子,不要臉地下了個“他家笑笑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決定。
[不化。]
所以,在集合哨響起時,眾人看到的,就是一個無(沒)精(打)打(腮)彩(紅)的蘇笑笑…
迪奧小黑裙,V領,膝上十公分的裙擺高度,露出兩條纖細筆直的長腿,通體利落的黑,不顯得沉悶,反倒顯得露出的皮膚更白,白得孱弱,立在那,有種弱質纖纖的美感。
白潔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
臥槽!心機婊。
知道要出境,沒一個選手敢這麼素著出門,連男選手也不可避免地打了高光、上了粉底。女選手們更是睫毛眼影腮紅一條龍,隻是這樣一來——
反倒顯得蘇笑笑在其中格外得接地氣了。
那張小臉,彆說腮紅,連粉底高光都沒打,可居然挺立體,差了一點兒的氣色,反倒顯得她我見猶憐、清純乖巧了。
心機!實在是太心機了!
“沒睡好。”
沈雲不用擺都是苦瓜臉,“翻來覆去了一宿。”
黃紫萱一臉悻悻然,點頭:“其實我也是你這個時間來,不過我提前吃了顆避-孕-藥,將時間推遲了。”
沈雲:……
哎,哎,哎?
怎麼突然進入姐妹談心時間?
老子該、該接什麼?
“這藥還能……這麼用?”
他仿佛打開了新天地。
“是啊,我高考的時候就吃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吃了內分泌會紊亂……”
黃紫萱baba。
沈雲抬頭望天。
這時,階梯教室的門打開了。
一道光從外而來,伴隨著光進來的,還有八個人。個個都打扮得很精神,要沈雲看,是從頭發絲兒到腳底板都精心捯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