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片瓜(2 / 2)

柳妃有些無奈,小聲催促:“想好了就快點定下吧,東西是宮正那查出來的,瞞不住,指不定什麼時候陛下就親自來過問了。”

秋日的太陽暖意有限,但曬久了,還是有些熱意在,令人生出些許躁動。

安平公主沒有答話,本就不掩疲憊的麵龐更是多了些憂慮。

柳妃終究是帶著些旁觀的心思,也不再催,隻坐著喝茶。

蘇寶珠想了想,問道:“我倒是覺得這個法子不好。”

柳妃視線投來,有一點微惱,“為什麼?攀扯來去的,難道對貴妃娘娘有好處嗎?”

蘇寶珠搖頭道:“現在祥妃那事,連鵝卵石都不算實證,花卉所裡那種鵝卵石要多少有多少。桃仁來源還沒查出來。這畫卷在宜妃的宮裡放了三個月,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銀票的來源隻是推測,不能坐實是被祥妃的人拿去,全是未知,這種情況把祥妃扯進來,才是胡亂攀扯,把事件攪得更亂呢!”

柳妃麵色一僵,一貫談判生意的麵龐幾乎維持不住,她愣了好半晌,才笑道:“那依蘇姑娘之見,不讓祥妃入場,又該怎麼辦呢?”

係統:【有沒有一種可能,柳妃巴不得把事件攪亂,她好全身而退。】

蘇寶珠:【有啊,不過也可以理解,她是被皇後趕鴨子上架的,她是生意人,不想得罪皇後,也不想得罪宜妃家裡人,更不想得罪貴妃,祥妃是個筏子,但她等會兒去和祥妃示好,那也就算不上得罪祥妃。】

蘇寶珠:【宮鬥最麻煩的地方就是勾心鬥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利益,很少有純粹的友誼。】

係統:【這日子啊。】

蘇寶珠聳聳肩,朝柳妃笑道:“讓皇後娘娘來吧,一切因她而起,也該由她終結。”

安平公主瞪大了眼。柳妃下意識渾身顫抖了下,臉上的笑維持不住,緩了緩才說:“皇後娘娘……貴體有恙,並不好打擾她。”

蘇寶珠冷笑道:“那就這麼受著嗎?被脅迫而領了不該領的差事,無法擔責,卻一定會被推出去作為替罪羊。祥妃頂罪可以啊,如果詳細問她的宮女經過的地方,確實宮女無端去過宜妃的宮外頭。隔天就多了鵝卵石,她確實說不清楚。但桃仁粉呢?卷軸呢?——”

安平公主看向蘇寶珠的神色多了一份駭然,柳妃也禁不住把陶瓷杯扣出一道裂縫。

蘇寶珠知道自己說了些自己理論上不會知道的東西,但管她呢,古代又沒有錄音筆,更沒有攝像頭,她說這個還沒一開始寫出孫彬成去過的花柳地誇張。

蘇寶珠知道自己有些惱火,不過抽出一百多張卡還隻能囫圇知道大概的她有理由惱火:“生搬硬套,敷衍皇後娘娘,或者陛下或許是夠的,但東寧公府的夫人還在盯著呢,開國勳貴之女在宮中不明不白地死了,協理六宮的人還敷衍了事……到時候她追根究底,貴妃娘娘,祥妃娘娘,柳妃娘娘您,一個都逃不掉。”

話語落定,一片沉寂。

安平公主幾乎不能呼吸了。她在前朝走動,更能明白後宮那些不能出宮的人的苦。

雖然最大的權威是皇上,皇上也對後宮有些關注,但實際的實權終究在皇後娘娘手上,皇後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們困於後宮,皇後娘娘都不用做什麼太過分的事,臉色臭一點。宮人看皇後娘娘的臉色,拜高踩低,銀霜炭摻點黑炭,月俸推遲幾天發……使點跘子可太容易了。

皇後自己出馬更能狠些,小到讓她們的屈膝禮多行一刻鐘,多抄兩卷佛經祈福。大到處罰皇子皇女身邊的老師侍從,插手他們的婚事,完全夠把她們折騰沒半條命。

現代遇到這種離譜領導還可以辭職跑路,古代這種鐵飯碗一吃就是一輩子,苦痛隻能自己咽。

她和柳妃都知道皇後娘娘或許在其中做了什麼,但她們一直認為自己缺乏反抗她的力量。

但力量其實一直都在。

“為什麼不直接捅破呢?”蘇寶珠問道,“就算隻是看熱鬨,看隻有自己能看明白的熱鬨也太無趣了吧。”

後麵半句話是安平公主和柳妃聽不懂的。但不妨礙她們茫然中升起希望。

門口傳來了公公的呼傳。

“皇上駕到——”

眾人俯身行禮,皇上隨手就讓她們起來,就問柳妃:“皇後身子不適,把宜妃之事委派給你。聽說新查出了什麼?怎麼也不和朕說一聲。”

說完,若有所思地看向安平公主和蘇寶珠——看到蘇寶珠也在的時候,皇上略愣了下。

柳妃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蘇寶珠說的是一回事,但安樂想去南邊,皇後娘娘和她立字據保證,隻要她安安穩穩審完這件事,安樂彆說南邊了,想嫁到西皮爾都沒問題。她和皇後娘娘已經做好了交易,定下了籌碼。

柳妃一時糾結權衡,皇上見她一直不說話,皺起眉。

安平公主見著就起身:“因此事或有涉及母後,柳母妃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柳妃一瞬間窒息了,自保的本能讓她立刻辯解:“不是的,宮正查出禦賜的多子多福畫卷的卷軸被浸泡紅花,報給妾。妾擔心是否有誤,請安平公主來看看。蘇姑娘也一起來,就說這是皇後娘娘做的,與貴妃無關,問嬪妾是否能查皇後娘娘。嬪妾因此不敢應。”

皇上聽完,歎了一口氣:“蘇一,怎麼又有你的事。”

蘇寶珠嗬嗬笑道:“有個舉人疑似被誣陷拋妻棄子,這個案子還沒查完,臣女想請安平公主過去主持事宜,不過她被這事拖著去不了,臣女就來看看。”

“所以,你看完後,就覺得,這事該應在皇後身上?”皇上問道,語氣到後麵,不能掩蓋自己的驚異。

“是啊,”蘇寶珠很坦然,“可要聽臣女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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