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珠沉默了很久,隻有嗶波的火盆燃燒聲在屋內炸響。
沉默久到那個小將都有些瑟縮,終於是小聲說道:“某未有他意……”
蘇寶珠才笑道:“那便出去吧,之前怎麼樣,之後還是怎麼樣就好。不要辜負我的真誠誇讚。”
那個小將連忙起身,說不好是失望還是鬆一口氣。蘇寶珠再揮了揮手,小將就忙不怠出去了。
等那小將走了,蘇寶珠才暗暗吐一口氣。
人多的地方事情也多,她之前抽卡抽京衛的事,原本想應查儘查,抽到第三起潛規則事件,並且那個事件表明說這種男性和男性之間的事在京衛裡並不能引起側目的時候,蘇寶珠無語地要求反向許願。
之前的許願內容是要提高概率,而現在的許願內容是要降低概率。
她對這種風氣已經有所準備,但真的有人上門來自薦的時候,終究還是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蘇寶珠記下了,打算以後慢慢清算。
都給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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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太後來說,現在的情況,確實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她被關在了慈享宮後頭的小佛堂裡,理由都不用想彆的,她關在裡麵,沒彆的事,隻能禮佛。
她原先對皇後那惺惺作態的禮佛姿態很有些嗤笑,笑她手上沾滿鮮血,笑她真指望自己能得原諒。真到近乎山窮水儘之時,佛道,卻也能作為一棵救命稻草。
不說彆的,消遣時間,平心靜氣,已經很有用。
她畢竟和皇後不同,皇後的兒子已經是太子,進一步榮光無限,退一步跌落懸崖。皇後的心態早就崩成了一條線。
而太後,她總歸能淡然處之,畢竟她的日子還長。
並且最近……似乎還有新的機會。
安平公主出京,交流總歸沒那麼便捷。
一天兩天還好,時間多了,各種聲音漸漸像蒼蠅一樣,嗡嗡地出現在生活中。想抓抓不住,但想當做沒聽到,蒼蠅的嗡嗡聲音又實在喧囂。
——“北狄已經把北邊的城池儘皆攻破,據說血流成河,滿地滿河都是屍體。”
——“北邊已經沒有其他的兵了。”
——“安平公主水土不服,生病了,可能過幾天就要回來,還是要守京城。”
——“京城不會像北邊的城一樣……吧?”
傳言傳到最後,幾乎都能快進到北狄攻進京城,他們要用什麼姿勢投降了。
傳言甚至傳出了京城,惹得那段時間城門想進城求庇護的百姓多了不少,擠擠挨挨在城門口。若城郡主代理常事,最後由她做主,勸散一批人,安撫一批人,收留一批人,又狠下心抓了一批人,才算暫時安穩下來。
過兩天,周石將軍主動出擊,首戰告捷,這事才算罷了。
然而消停了兩天,又有了新的說頭。這回說的更有板有眼了。
說周將軍年輕氣盛,冒進追擊,已被全殲。又說伴城都已經被攻破了,安平公主已經去了。
這種都是無稽之談,太後聽著這些消息,心裡甚至都有猜測,這流言是不是蘇寶珠特供給她,讓她心思活泛,引她露出馬腳的。
但有的傳言,太後就不免上心了——
安平公主,疑似對自己身旁的男性官員下手,讓他們做入幕之賓。
風聲最大的,就是大理寺卿。他得了安平公主親眼,從寺正之位直接越級到寺卿的位置。人又年輕俊秀未成親,據說經常接受安平公主的召見。
這不是蘇寶珠會讓她聽的傳言,她很有些心高氣傲,不走這種下三路。
太後安下心,在腦子裡盤算了下三省六部一起過去的男性官員有多少,其中容顏出挑的有多少。
去的官員數百個,一個能比得上樂寺卿的都沒有,勉強能挑出五六個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