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絕對臣服 今嫿 9199 字 8個月前

季如琢精致修長的兩指虛扶她的肩膀,往裡藏月的大堂走,唇間的聲音低醇潤澤:“不急,陪我喝一盞茶。”

見他有故作賣關子的嫌疑,薑濃反而真不急著知道下文了。

兩人繞過旋轉的木雕樓梯,蜿蜒上二樓的私人小型茶廳,這兒環境幽靜,桌旁還點燃著香爐,剛踏入,就能聞見了罕見的珍貴檀香味悠悠漂浮在空氣裡。

季如琢拿出了一套素雅的陶瓷茶具給她泡茶,隨即,含笑地看向在對麵落座的薑濃,許是打小被戒尺訓出來的習慣,她的坐姿很少隨意,纖柔肩線至腰都是直如純白的薄瓷。

幾秒後,語調緩慢地問起:“你對康岩朔其人,了解多少?”

“台長?”薑濃清透的瞳仁安靜地對視上季如琢,想了想說:“我隻聽說他生活極為節儉,私下最癡混跡古董拍賣圈,對書畫鑒賞這些頗有造詣,本身也是一位很有名的山水畫大師……”

“我也聽聞康岩朔近日對一幅仕女圖很感興趣。”

季如琢悠閒地欣賞了片刻泡好的茶,溫柔地放在她麵前的同時,再自然不過地說完後半句:“不過在拍賣會上被其他買家搶走了。”

畢竟相熟這麼多年,薑濃幾乎很有默契地讀懂了他字裡行間意思,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茶盞,啟唇說:“你說或許有人能幫我,就是搶仕女圖的買家?”

季如琢笑而不語品茶,一抹潤色淌過他淺淺勾起的唇。

薑濃垂落著卷翹的睫毛,茶盞淡淡的淺碧色盛在眼裡,心想用仕女圖釣康岩朔出來,確實是個曲線救國的辦法,就不知那位仕女圖的主人願不願意將畫借給她幾日。

她知道季如琢既然提起,就肯定有後招,便出聲問:“……是哪位買家?”

季如琢在她疑惑的注視下,用指沾了杯中的水,一筆一劃清晰端正地在茶桌邊緣,寫下——

傅字。

薑濃怔了片刻,直到水跡逐漸淡去,才側過極美的臉去看季如琢,仿若浸過茶水似的眼睛摻著略複雜的古怪情緒:“你這個消息,要是早半個月前說,還有救。”

“怎麼說?”

薑濃卻輕輕搖頭,隻是想起那天晚上,傅青淮走的時候說的那句他不愛強人所難,後來他好似一下子對她的聲音失去了興趣般,再也沒有出現在隔壁的彆墅裡。

有些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季如琢開口解釋,她唇邊的笑容很清淡,說:“這仕女圖,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借到手的。”

“濃濃,你不去借,又怎知傅青淮不願給你?”

季如琢沒有追問她原因,說這句話的時候,反而讓薑濃眼睛不眨地瞅著他看,從藏月那次拍賣會上原本沒有在貴客名單上的傅青淮意外出場,到借住的彆墅……以及現在的仕女圖。

就仿佛有無數根透明的紅線將她牽引到了傅青淮的世界,緣分巧到得不可思議。

薑濃不是沒有懷疑過什麼,隻是季如琢在她心中,就如同初春山穀間的青竹,君子性高潔,外貌儒雅雋秀,骨子裡卻是清傲的。

……

所以她即便不信這世間所有人,唯獨信季如琢不會利欲熏心做出傷害到她的事。

“你這麼瞧我做什麼?”

季如琢在她那雙太乾淨的眼睛注視下,稍側過臉龐,眉目間淡到出塵的神色倒是不變,隻是出聲打斷了寂靜已久的氣氛。

薑濃向他輕輕一笑,將話題給淡淡轉移:“你是不是又抽煙了?”

季如琢懷疑她沒有證據,不露聲色道:“何以見得?”

“這屋……”薑濃卷翹的眼睫在四周如水波般掃過,清靈的音色有理有據說:“檀香味過濃,應該是早在我上樓前,就故意點燃香爐掩蓋了煙味。”

她嗅覺比旁人要好這點,季如琢是深有領會的。

薑濃倒不是在溫柔說教他,隻是好心想提醒:“你前幾年煙癮太重,不戒的話,早晚會傷及自身健康。”

“戒了。“

季如琢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不再提,白玉指間在茶杯邊緣輕巧地轉著,隨即,又若有似無地問了句:“怎麼樣?”

想到要從傅青淮手上借走仕女圖,薑濃難得露出鬱悶的表情,從唇間擠出幾個字:“不怎麼樣。”

季如琢緩緩地笑了:“我問的是這茶。”

“……”

“這茶有個雅稱,名為一池春水。”

薑濃低頭手中的這盞茶,嫩綠的茶葉潤入清水,在雪白的骨瓷中緩緩綻放,似碧湖上花開的生機,賞心悅目。

~

天色漸晚,落地的透明窗戶外是緩緩下沉的暖橘色夕陽。

薑濃起身準備離開,走出藏月的老彆墅門口時,季如琢不知從哪兒,給她找了一把油紙傘,說是用來避開桂花雨的。

她撐著這把傘,在天暗時分,來到了設計極簡的新聞中心大樓下。

沒有進去,那墨綠色的身影仿佛徹底融進了夜色中,隻是抬頭看著演播廳的窗戶,這裡的方寸之地可以說是,主持人的必爭之地。

薑濃安安靜靜地注視了片刻,高居於夜空的月光恰好反射在那方格玻璃上,透過極薄紙傘照映在了她濃密的纖長睫毛上。

白月的光。

也浸沒了薑濃的心頭,又抬頭望向了高處,腦海中不合實際地想到了素來神秘低調的傅青淮。

他很像今晚注視著人間眾生的月光,而她,也不過是芸芸眾生的普通人。

手機驀地響了聲,有新的消息進來。

薑濃垂眼的視線落了過去,是季如琢發來的一行山頂豪宅的新地址。

……

……

奢華寬敞的浴室燈光明亮,男人站在滿是熱霧的鏡麵前,一滴滾燙的水滴從他俊美如霜雪的側顏滑下,快速沿著精心雕琢過的線條輪廓,掠過了裸露的肌理分明胸膛。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傅青淮就像是一尊精美又矜貴的頂級玉雕,完美的不似凡人。

除了左肩那道淺白色的舊疤,點在冷白肌膚上,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劃破的,灼眼突兀。

五分鐘後。

他隨意披了件黑色絲綢睡袍從浴室走出來,門外,靜候許久的粱澈立刻上前,端著一杯晃動著烈酒的玻璃杯,連說話都格外謹慎:“傅總,九點還有一場視頻會議。”

傅青淮精致修長的手端起酒,折射的光襯得他眉骨情緒疏離冷淡。

漫不經心地淺嘗了口,忽而側眸掃了過來。

粱澈小心臟都在怦怦直跳:“是酒,不夠烈嗎?”

跟隨傅青淮身邊多年的人都知道,隻要遇到陰雨天的時候,特彆是秋季,他左手臂就會隱隱不適,準得都堪比新聞台的天氣預報了。

又加上重度失眠,粱澈近乎每晚都要給自家備上一杯酒精度濃稠的烈酒。

傅青淮修長指骨將玻璃酒杯擱回了粱澈端著的銀色托盤,清冷的聲線極淡:“重新換杯烈點的。”

隨著手中一重,也讓粱澈的心臟重重落回胸腔:“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