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挺直了背坐在車內,攥著極薄招商書的指垂在膝上,看向傅青淮的眼神,恰似揉了什麼情緒在裡頭,她無法言喻這種錯愕又茫然的感受。
就好像藏著秘密什麼都不說,傅青淮也能有通天本事知道。
毫無預兆的,許久都沒人開口。
直到傅青淮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長指拿出手機,悠閒般欣賞起屏幕裡的消息,未了,淺淡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瞥了一旁的薑濃,薄唇念出前部分:“冬深霜露重……”
薑濃猛地回過神,微呼吸著,想去搶奪又不敢。
傅青淮輕易看穿她心思,倒是沒念下去,語調不濃不淡的開玩笑:“三日沒同床共枕,看來這關係是生疏了不少。”
薑濃被他瞧上一眼,心跳不受控製地交織成擂鼓般,一時差點忘了是自己發消息叫他來接的。
“我很好奇。”
傅青淮暗有所指,落在她攥緊的策劃書上。
薑濃眼中困惑:“什麼?”
“你有求於人,卻不來求我——難道是枕邊人這個親密關係讓你難以開口?”傅青淮在她恍神的片刻功夫裡,自然不過地伸手攥她腕骨,往懷裡帶,那低淡的語調如在耳畔,直直抵達輕顫的心尖:“還是說,你看商樂行更順眼些?”
薑濃被他說得暈頭轉向,貼的近,那點兒陌生也消散不少。
半響,她小聲地說:“那我現在找你,還能補救嗎?”
這話有點兒明知故問,畢竟招商策劃書都被傅青淮搶來了。
薑濃繼續看著他俊美的麵容,又說:“傾聽這檔新節目缺冠名讚助商,台裡深度合作的,都不看好新人主持的新節目,我是想拉商樂行入局,是想借他的財神爺威望。”
隻要商樂行願意給她投一筆款,無論是多少,薑濃把這個風聲往台裡的讚助圈傳播,就能收網,撈到幾隻大魚。
這點套路伎倆放在傅青淮麵前是不夠看的,她選擇坦白從寬,未了,音色透著清柔的質感,沒忘記奉承一下這位脾氣難伺候的:“傅總名氣太大,我怕小小的節目受不起。”
傅青淮薄唇的笑意不多,眼神卻凝視著她表情,長指也順著那纖瘦的腕骨一路往上。
這會兒晨曦也出來了,透過墨色的車玻璃投影進了一泓暖波的光,薑濃則是安靜坐在浮光裡,被他舉動影響得心底發熱,無意識地抿了抿紅色的唇。
安靜數秒。
傅青淮忽而側頭過來,起先,她顧著怎麼花言巧語去哄好他,是沒懂什麼意思的,直到唇間浸透了一抹灼熱的氣息,才略領悟了幾分,往旁邊稍躲了躲。
“好像快到家了吧?”
“嗯。”傅青淮俊美的麵容近在咫尺,眼神鎖著她,聲線是低啞的:“不繼續說了?”
薑濃小伎倆被他看得透,在這快窒息的曖昧氣氛下,她沒讓親,倒是真說了:“我還是想拉商樂行讚助。”
傅青淮有生之年,或許是第一次因為地位顯赫而落了下風。
連區區的節目讚助資格,都從薑濃爭取不到。
“好不好?”薑濃近距離地貼在他胸膛前,語氣輕柔到仿佛專攻人心防,一字一字的哄:“傅總樂善好施,就幫幫我想個辦法讓商樂行那邊通融一下?”
畢竟他能從商樂行手上把招商書搶過來,以此可見,兩人交情頗深。
傅青淮修長的指抵著她額頭,似笑非笑道:“賄賂我?”
薑濃捋了捋散亂的烏黑發絲,故作平靜語氣說:“傅總千金難賄賂,我不過沾了是你枕邊人的光,想請你指點迷津而已,誰知你是往這種色權交易去想的,我認了。”
傅青淮麵不改色順著她話,往下接:“拿美色賄賂,也得給點樣子
。”
“——”
薑濃瞬間就卡了音,到底是沒有他理直氣壯。
不知何時車子穩穩地停駛在了山頂彆墅,傅青淮先下車,邁步不遠,身姿挺拔料峭地站在原地看向她。
薑濃坐在車內猶豫了數秒,最終彎下腰,將裙擺腳踝下的高跟鞋脫了。
隨即,抬臉望著深冬空氣裡的傅青淮,蔥白纖細的手指拎起,慢慢地往車窗外一鬆指,直直地墜落掉在了地上。
*
高跟鞋當麵扔了。
傅青淮隻能抱她進彆墅,步伐不緊不慢地沿著精雕細鏤的樓梯上二樓,四周極靜,越發耀眼的陽光也照進了每個角落。
薑濃下意識去避光,將臉往他胸膛貼,隔著薄薄昂貴的襯衫去嗅那股神秘的梵香。
很好聞。
傅青淮就算喝烈酒,卻極少會帶著酒味,氣息好似都是神秘獨特的。
把她放在絲絨黑色被子裡時。
傅青淮長指在解領帶,落地玻璃的淡金色光影籠罩著他俊美如霜雪的麵容輪廓,幾許模糊,又像忽而點上了濃厚而柔和的色彩般,極好看到讓人挑不出瑕疵。
薑濃無法抵抗眼前的男人美色,一隻雪白的腳尖還垂在厚軟的毛茸茸地毯上,都來不及眨眼,就看他俯身,嘴唇貼合著她額頭,灼熱的氣息也沿著睫毛一路地往下。
比起先前,傅青淮這次動了真格似的,連襯衫都脫了,隨即又摸索著意圖解開她的。
“溫禮則今後不會用婚事糾纏你。”
毫無鋪墊的一句話,讓薑濃瞬間從美色裡清醒兩秒,也沒去管衣裙從從腰側無聲無息地滑落,剛要問點什麼時,唇微張,他就吻了過來。
……
這次的親密,給薑濃一種可能要發生點什麼的荒唐錯覺。
她不太懂,感到熟悉的主臥在刹那間就安靜下來,腰窩和纖細背部都是汗,出乎意料地熱,想躲卻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熱,是傅青淮嘴唇落到了她光滑側頸甚至孱弱的咽喉。
薑濃沒再躲了,認真地看他脫去襯衫後,肌理分明的胸膛每個線條像是精心雕琢過的,隨著舉動,連帶膚色冷白的手背上的淡金色佛紋都清晰映在了眼底。
陡然間,視線睹見了男人左肩有道淺白色的舊疤。
極為灼眼,引得她垂著的手指忽然蜷了下,去觸碰,心底隱秘的癡戀情緒也不受控製似的,像是通過撫摸這道疤的小動作,悄悄地傳達出來。
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