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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城的一家頂級私人會所內,今晚商樂行召集了京圈幾位貴公子,組局在包廂裡玩牌,暖黃色的燈光點來著四周靜雅的環境,有煙癮的就點了根,不過很快又掐滅。
隻因傅青淮不喜聞這個,倒是喝了不少烈酒,現在拿濃茶來解。
一旁從牌桌退下來的商樂行,走到奢靡的墨色長沙發處:“三哥今晚逢賭必輸,你不去贏一把過過癮?”
傅青淮很少有輸的時候,大家都喜見樂聞。
楚綏冷白的指骨把玩著雪茄,不點燃,眼尾微挑的狐狸眼笑道:“我守戒三年,不賭。”
煙酒是照沾不誤的,但是玩牌和玩女人這兩樣。
坐擁娛樂圈半壁江山的楚綏還真的給戒掉了,癮上來就抽雪茄,姿態怠懶地朝屏風外指了指:“三哥左側脖子三道痕,女人指甲抓出來的,一看就是被家暴了。”
“這麼凶?”商樂行不如楚綏多情,玩牌時隻覺得傅青淮修長的頸線上那道淺紅色痕跡透著古怪,連衣領都遮擋不住,又不像是過敏,擱著是被女人傷的啊?
他往楚綏身側坐,就跟端著大秘密似的,嗓音也壓得極低:“平時真沒瞧出來,薑濃性子這麼烈。”
說話就說話,還都快挨到了他耳朵。
楚綏將商樂行推遠些,麵無表情道:“老子戒女人,不代表對男色感興趣。”
商樂行冷白清雋的臉孔神情稍怔,上下地掃射了一遍楚綏渾身上下:“我就算起色心,有三哥那副美人相珠玉在前,哪輪得到你——”
這麼汙蔑他最正常純潔的性取向!!!
“原來你小子除了對發財感興趣,平日女人都不看,是對三哥。”楚綏薄唇伴著一聲輕嗤,尾腔還故意拉長:“垂涎已久啊。”
“我那是把三哥當成偶像標杆,勵誌跟他學潔身自好……”
商樂行眼尾優雅上翹的瑞鳳眼都給瞪圓,話沒說完,就先被放在玻璃茶幾上的震動手機打斷,黑色冰涼的屏幕上出現了「小山茶」三個字。
他看了下,又跟楚綏麵麵對視上。
“是三哥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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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麵朝著繁華璀璨的城市夜景,寒涼的夜霧將薑濃眼睫毛都熏染的微微濕潤,站在陽台處,她不冷,可能是喝了酒暖身的緣故,纖細的腰間靠在欄杆上,靜靜等待電話接通。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而過,她手指關節都要握僵了,眼見沒人接,正要垂落時,耳邊驀然傳來了傅青淮淡而清冽的好聽聲音:“嗯?”
薑濃微微抿了下唇,想到才過了個白天,還是得跟他說話。
安靜數秒,電話那端也未掛斷。
她那喉嚨裡的聲音,低低柔柔的,被風吹得有些模糊:“三哥。”
傅青淮身邊環境不如她這邊靜,隱約還能聽到商樂行在調侃,像她一樣喊著三哥,卻說這局又輸了牌之類的話,但是他隻要開口,被烈酒潤過的嗓音就蓋掉了所有雜音:“怎麼了?”
薑濃想求他一件事,也知道姿態得先端正,啟唇繼續:“你今晚歇在哪,我來找你。”
傅青淮先沒回,想到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睜開眼未說話,就冷了那張清麗的臉蛋,從他懷裡裹著一件極薄的衣服起來,是帶著脾氣的。
片刻後。
他離了牌桌,緩步走到僻靜的地方才開口:“你先告訴三哥,氣些什麼?”
薑濃昨晚不叫有賭氣成分,還有的就是他做的時候,不脫衣,也沒弄進去。過於……敷衍人了。
如今被問,淡淡桃粉的暈色從衣領脖間爬了上來,呼吸克製著,待冷靜下來才重新開口:“今晚回家再告訴你,三哥,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家醫院的病曆單。”
“查誰?”
“季如琢的。”薑濃聲音很輕很輕,卻止不住地發抖:“他一堆體檢單裡,有一張是偽造的,我看出來了。”
季如琢能用假的體檢單把蘇荷這關瞞過去,顯然是買通了醫生。
而他又巧言善辯,即便開口問了,也有千萬種借口應付。
所以薑濃彆無他法,能想到的,去求助的隻有傅青淮了:“三哥,我想知道那張偽造的體檢單真相,今晚就要知道——“
掛斷了電話。
薑濃握著手機垂在身側,烏錦的發絲被寒風吹散,擋住了大半張臉蛋,她朝著陽台透明的玻璃門方向,看到燈火通明的客廳裡,蘇荷正親昵地挨著季如琢,偶爾用高跟鞋尖故意踢一下他褲腳。
被識破,就揚起明媚動人的笑容,求親親。
……
季如琢
季如琢
薑濃被夜晚寒風灌入的心底念著這三個字,直到十五分鐘過去,暗下的手機重新亮起。
她發白的指尖似覆上淺淺薄霜,僵硬地劃過屏幕上的接通鍵,先是聽到傅青淮微沉的音色說第一句話是:“濃濃,離陽台遠些。”
第二句,時隔十秒落了過來。
“季如琢身患肺癌,中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