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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窗外驟降一場瓢潑大雨。
薑濃聽著雨聲醒來,本能地伸出手去觸碰身邊,到白皙的指碰到傅青淮的墨色睡袍,有沿著縫隙往裡,摸到那包紮好的傷口後,才總算安下心般,側臉貼著柔軟的枕頭繼續睡。
不知何時起,外麵雨勢漸重,還摻著其他的鬨聲。
“三哥。”
薑濃蜷縮在被子裡頭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傅青淮已經不在身邊,轉而看牆壁上的華麗掛鐘已經指向了淩晨四點鐘。
這個時間段,是有事嗎?
傅青淮從屏風後出現,已經換了一身襯衫和西裝褲,如玉的指骨係緊紐扣,同時也回到床邊:“蘇荷跑來了,被粱澈攔在了偏廳,情緒有點激動。”
昏暗的光線內,連帶他淡淡的聲線都有點模糊。
薑濃話了幾秒才徹底清醒,掀開被子下車,連衣服都忘記披:“我去看看。”
傅青淮修長的手按住她雪白的肩膀,扯過一旁的睡袍給她裹上,倒也沒攔阻,隻是吩咐避著點風。
外麵近乎是暴雨的狀態,空氣裡到處彌漫著冰冷的潮氣。
薑濃從室內走到偏廳去,也就幾步遠的距離,都感覺陰寒刺骨,一踏入偏廳,先看到粱澈提著一壺熱茶乾巴巴站在旁邊,想安慰來著,但是痛哭流涕的蘇荷壓根不給機會。
蘇荷身上披著的,像是從藏月出來時隨意拿來的,男士的大衣很寬,將她纖瘦的身子骨完全籠罩住,隻露出白玉似的腳,裙擺是沿著腳踝露出了一點點。
薑濃眼神如水劃過,細心地發現裙是被撕破的,隨即給了粱澈個眼神:“你先出去。”
等暖氣彌漫的偏廳沒了閒雜人等,外麵雨聲覆蓋一切。蘇荷淚眼迷離看到是薑濃,就往她懷裡撲,動作大的緣故,裹著肩的大衣也直直滑落了下來,衣服確實是如薑濃所猜測的,被人撕過,哭到整個人都在發抖:“季如琢他欺負我。”
薑濃先替她暖手,肌膚冷到堪比外麵的天氣,聲音略有遲疑地問:“蘇荷,你哪裡不舒服,要告訴我……還是需要買點藥嗎?”
蘇荷此刻實在是像被人強迫的,但是入目所及,又沒尋到有淤青和任何吻痕。
薑濃到底是有了點經驗,怕會傷在裡麵,才會問。
等蘇荷哭的差不多,漸漸抽泣幾聲,也反應過來薑濃是擔憂什麼,她將臉頰的淚痕都擦得肌膚通紅,不停地眨著眼睫毛:“不要藥。”
薑濃問的是傷,她卻誤會是另一個意思,啞著哭腔道:“季如琢用的是手指。”
“如琢他……”
“可能是沒套吧,他反正看起來凶的很,但是壓根不屑碰我了。”蘇荷表情是恨到咬牙的,通過今晚這事,堅定季如琢就是膩了她身體。
而自幼脾氣就如此,痛快哭完就會徹底停下來,不會沒完沒了的哭鬨。
她隻是想來問薑濃,彎曲的手指一直都捂不熱:“季如琢是不是真沒心的?薑濃,我還要做到什麼份上,才能占據這個無情男人心裡一點位置?”
薑濃給不出蘇荷想要的答案,隻能沉默。
外麵的暴雨仿佛要鋪天蓋地潑進來,拍打得玻璃窗都要碎了一般,光影晃動,蘇荷那張失了血色的明媚臉蛋更是寸寸發白,聲音在飄:“他不要,真的很可笑,我在洛城豪門是人人排著隊,都夢寐以求想娶進門的……他卻不屑一顧。”
蘇荷要喝酒,最濃最烈的那種。
隻是恰逢傅青淮戒了這個,院裡院外的也找不出一瓶來。
怕她情緒再次被刺激,薑濃隻能哄蘇荷先去洗個熱水澡,已經吩咐粱澈冒著雨去買了。
蘇荷這會兒緊緊拉著她手,什麼人都不要。
因為薑濃是唯一跟季如琢相關的人,她洗澡也要緊攥著不放,寸步也不能離開,恰好這時梅時雨又在淩晨五點時打來緊急電話。
他難得沒拿散裝的粵語腔調開玩笑,一改往日的懶洋洋:“周燃在賓館被人突襲,沒有性命之危,但是短期內是無法上節目錄製了。”
薑濃站在白色浴缸旁,聽了怔神片刻,很快側臉看向耳邊的手機問:“誰做的?”
“反正不是我哦。”梅時雨又說:“報警抓到人,說是一群社會上的人尋仇錯了對象,節目的事你再重新拿個主意吧。”
掛電話前,還不忘提醒:“醫院那邊你自己去,我好怕被打。”
薑濃一口氣沒歇下來,外麵粱澈買完酒匆忙回來,站在極寬敞華麗的次臥浴室外,又跟她彙報:“太太,傅總看到酒,酒癮也犯了,讓您務必緊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