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調整了下呼吸,唇對著傅青淮揚起笑:“我喜歡,這枚紅色的鑽戒。”
傅青淮俊美精致的麵容難得出現怔了下的神色,繼而問她:“紅色的?”
薑濃散著烏錦的長發坐在被子裡,卷翹的眼睫微微垂落,反複地看了足足一分鐘,觸目所及,確實皆是紅的。
.........
十分鐘後。
老宅的家庭醫生連夜被喊了過來,隻因薑濃把粉色鑽戒看成了紅色鑽戒,傅青淮後麵又拿了許些的書紙給她辨認:
稍微淺一點的顏色,在她眼裡就是紅的。
深一點的,也是紅,隻是偏暗些的紅。
經過醫生小心翼翼地檢查,才得知這是先前被傅青淮肩膀的鮮血給激的,不過沒大礙,過幾日應該就能恢複正常視線了。
對於薑濃而言,依舊是能看物的。
用門外天生樂觀派的粱澈來說,就是看的喜慶了一點,跟大過年似的,什麼都是紅。
傅青淮不放心,又叫來老中醫來看,隔著扇虛掩的門。
薑濃裹著被子就坐在長形寬大的沙發上,乖乖地配合著,一邊聽到外麵,粱澈在彙報事情,說是傅錦明癱瘓了,已經叫了人看過,是治不好的。
他身體雖然無病無災,卻眼看著就要到手的權……讓一母同胞的傅秋生硬生生給攪黃了,一激動,沒了桎梏傅青淮的籌碼,整個人氣到腦充血,倒在了地上。
等再次醒來,左邊身軀就怎麼都動彈不了,用刀子割都沒了痛覺。
後來傅秋生瞧著情況不對,請來醫生看,才知道是腦梗引起的偏癱,無藥可醫了。
發生的這些事都被嚴禁封鎖了,傳不出傅家老宅外去,也都瞞著老太太。
粱澈說到最後,悄悄地看了眼室內,又說:“大爺怕傅錦明想不開尋死路,拖著病體守著呢,派人過來問,傅總能不能念在太太最後安然無恙被放出來的份上,彆趕儘殺絕……他會帶著傅錦明搬離傅家,日後除非老祖宗去了回來吊唁外,不會踏入這裡半步。”
傅家這棟老宅,意味著的是家族傳承,是後代子孫成長的地方。
傅秋生對這裡,是有深厚感情的。
但是他活到這把年紀也懂得取舍,更是知道傅青淮不會再讓企圖傷害薑濃的人,繼續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搬走是最好的選擇,也能讓傅錦明徹底脫離傅家的欲望。
走廊上的燈光偏黃,照著傅青淮俊美的臉龐上卻格外清冷異常,他未出聲,倒是門邊,薑濃已經看完老中醫緩緩走了出來。
啟唇說:“讓大哥帶著他走吧。”
她能安全出來,確實是最後關頭傅秋生動搖了立場,將自己咳出血,用命去威脅守在外麵的人放行的。
倘若沒有這樣做,傅錦明被欲望徹底熏了心,依舊能繼續以她威脅傅青淮,要廢手臂,要權……
粱澈看了眼傅青淮的神色,才對薑濃恭恭敬敬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他去通知傅秋生連夜帶著人搬走,老中醫也沒查出問題,便收拾好東西也走了,院裡沒了閒雜人等,裡外都變得很安靜。
薑濃討好似的,主動牽著傅青淮未受傷的右手回到主臥。
她語氣輕聲細語的說起被迷暈的事,也沒回避林不語的存在,重新坐回床沿邊時,睡裙的白嫩腳尖稍微縮了一下,說:“林不語對你,倒是有幾分真情。”
傅青淮帶傷不方便解衣服,隻能穿著躺她旁邊,還未熄燈,聞言挑眉:“濃濃吃醋了?”
林不語已經被送回了林家,她雖然已經是名義上的傅二太太,不過這些兄弟間的恩怨,傅青淮並沒有牽扯到她身上來,是當外人對待的。
薑濃搖搖頭,主動將自己依偎過去,嗅著男人肩膀帶著藥味的氣息,小聲說著心底的想法:“如果不是林不語來喊大哥出去主持局麵,我可能一直被關著,都不知道你來了……三哥,讓這些人都走吧,遠離我們的生活。”
她孤苦伶仃了半生,隻想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不想去怨誰,恨誰。
傅青淮指腹的溫暖落在她眉尖,慢慢去撫平,才低低應了一句:“今夜你做主。”
薑濃能感受到傅青淮袒露出的愛意,臉是紅的,好在終於熄了燈,看什麼都烏漆嘛黑的,她心滿意足,自然也不忘記哄他心情:“我看這鑽戒,好像有一點粉了。”
傅青淮低眸凝視著她手指纖細,白裡透著潤,被鑽戒的光襯得極美:“哦,不是綠色?”
薑濃聽出他故意戲弄自己,默默地把手放下。
傅青淮低笑,扯過被子裹住她:“睡吧,明天就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