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絕對臣服 今嫿 10410 字 8個月前

薑濃提早到三天就回來了,白皙的指節纏著工作牌的紅色掛繩:“我外婆病好了,就提前回來。”

會請假,是因為佟書蘭腿傷養好了,卻病如山倒般被一場風寒給傷到。

藥也吃了,卻終日不見好。

薑濃從舅舅電話裡得知後,連夜回到塘西鎮伺候了段時間,許是佟書蘭誤以為是大限將至,也沒強勢地趕她走了。

直到病轉好些,昏昏沉沉地終於來了精神,在深夜裡拽著她的手說了很多話。

佟書蘭以麵慈心善聞名江南水鄉,到這把年紀,心掛念的都是小輩:“外婆又夢見囡囡小時候了,纏著你舅啊要吃糍粑,一轉眼啊,囡囡都嫁人了,嫁得好,以後到黃泉路上,外婆也有話跟你媽說說。”

薑濃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孤苦伶仃在世間,無處可去的小人兒了。

她有傅青淮這樣的人護著,是佟書蘭最欣慰的,又說:

“你幫解憂討公道的事,外婆都從電視上看到了……姑爺家那種背景,你啊,幫了這回,你舅母又是那尖酸性子,日後指不定得繼續麻煩你。”

薑濃搖頭不怕,用沾濕的熱毛巾,輕輕擦拭著外婆額頭的汗。

佟書蘭是怕她在傅家不好做人,說了很久,臨近天亮,風寒是徹底從身體褪去了,她爬起來,戰戰栗栗地往身上裹著一件薄薄棉衣,出門在鎮上給薑濃買了份熱乎乎的紅糖糍粑吃。

看著她挺直了腰板,規矩坐在兒時的小凳子上吃,微低的側顏映在柔和晨曦裡,秀麗精致的仿佛像是解宜夏在世,佟書蘭也思念著女兒,老眼浮起淚,說:“吃完糍粑,就回傅青淮身邊去了好不好。”

薑濃唇舌嘗到了紅糖的甜,幾秒過後,鼻尖卻瞬間發酸。

佟書蘭等她吃完,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替她輕輕整理了頸上的衣領:“外婆答應你,會活久一點,活到我囡囡兒女雙全,活到百歲。”

薑濃捧著透明盒子,執意地盯著佟書蘭:“外婆不騙我。”

佟書蘭笑容慈祥:“回去跟姑爺過好日子,以後也彆管你舅一家子,解憂有自己的人生,你生來不虧欠任何人……十年,這十年外婆會健健康康在塘西鎮活著。”

清晨時分,窄小的深巷有人走動,也襯得屋簷下很安靜。

薑濃做出妥協讓步,輕聲說:“十年後,我會替母親贍養您的晚年,來這裡接您。”

-

她跟佟書蘭約定好,傍晚時分就回到了瀝城。

而第二天,便來到新聞台上班,她沒多解釋,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往辦公室方向走,梅時雨則是一直漫不經心地跟在身旁。

等薑濃看到自己辦公室堆滿了花束和禮物,才說:“上周起,大家為了迎接你回歸,都獻殷勤往台裡送花祝賀。”

薑濃險些要被絆倒,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繼而看向梅時雨:“冬至怎麼沒拒簽?”

“拒簽了,架不住直接往你辦公室門口搬。”

梅時雨也俗氣的隨波逐流送了,還光明正大擺在辦公桌上,指了指說:“這是我的。“

薑濃:“——”

她麵無表情將桌上這束誇張的向日葵搬到了桌腳旁邊,隨即還發現旁邊一堆手寫信,都是來自郭詩,白皙的指尖拿起打開一封,開頭就是:“親愛的薑主播,我知道你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梅時雨在旁邊拿她工作牌扇風:“報警啊,這老東西怪惡心人的。”

薑濃沒看完,從每封信的日期可以看出,郭詩自從沒有往台長辦公室寫舉報信後,就開始往她辦公室手寫道歉信了。

她都扔在了最底層的抽屜,整理了半天東西,還發現有個精致的鋼琴八音盒。

梅時雨說:“林笑晏送的。”

這個鋼琴八音盒小巧卻不占地方,擺在桌上裝飾會很好看。

薑濃卻沒有拆開外包裝綢帶,直接給了梅時雨:“你要嗎?”

“給我?”梅時雨嘴上說著不太好,身體很誠實接了過來,瞧著是個大牌的,而林笑晏作為台裡資曆頗深的老前輩,很少會主動送人貴重的東西。

薑濃沒要,微垂著睫毛情緒,啟唇淡淡說:“嗯,辦公室有什麼你喜歡的,都拿走吧。”

梅時雨看不上那些花,倒是看上了她收起的幾麵錦旗。

薑濃:“——”

*

半個小時後。

辦公室的門被重新掩上,梅時雨自動忽略了自身潔癖,懷裡捧著沾了灰的錦旗就大搖大擺走出來了,另一隻手還拿著八音盒,路過茶水間,恰好看到林笑晏端著咖啡杯出來。

兩人打了個麵照,林笑晏掃到他的手上,出言打招呼:“薑濃回來上班了?”

梅時雨沒覺得尷尬,微挑眉:“是啊,忙著清理辦公室一堆雜物呢,晚上傾聽的這期節目,謝天謝地她終於要上場了。”

林笑晏臉上的笑卻被他那句雜物弄僵,繼而歇了聊下去的心思。

從八音盒出現在梅時雨手上,就猜到薑濃對自己不複從前,是那次茶館,有了心結。

而這件事,兩人都默契地沒往外傳,所以就算是梅時雨這種手握台裡不少情報的人,也被蒙在鼓裡:“薑濃結婚了這事,你身為她老師,知道吧?”

林笑晏不知道,恢複淡定自若的神色壓下訝異,裝成知道的模樣。

畢竟薑濃在台裡,是尊稱他一聲老師的,先前被柳思悠為難,也是他出麵護了幾次,梅時雨沒往彆處想,還打起了啞謎:“我不說是誰,你能猜到吧?”

林笑晏隱約是猜到了,卻沒說話。

而梅時雨這人骨頭賤,就是不把話挑明,對他一笑,捧著八音盒往自己辦公室走。

……

隨著傾聽的節目開始錄製,不少台裡的人都跑到演播廳外觀看。

這是薑濃回歸的第一場主持,她端坐在台上,哪怕離了聚光燈段時間,卻一出鏡就贏得滿堂喝彩,就連搭檔梅時雨都可以安心做個花瓶了。

用他話來說,那一卷新聞稿沒薑濃的時候,都是他在念。

如今有了薑濃坐鎮,兩人一言一語配合的天衣無縫,連導播室的工作量都輕鬆不少。

等近一個半小時錄製結束後。

還是不少人爭先恐後的給薑濃送花,都堆到了辦公室門口外,從冷色調的走廊遙遙望去,就差一條紅毯給安排鋪上,都能走秀了。

冬至手忙腳亂的,看到又來了一束花,太陽穴直跳:“放不下了,再送……都快堆到台長辦公室去了。”

這次來的人穿著嚴謹黑西裝,聲稱是蘇荷的秘書。

薑濃從演播廳出來,站在門外親自簽收,抬手接過了這個季節不常有的乾枯含苞荷花,上麵還有一個精美的小卡片,落筆清晰寫著:

「恭喜你回歸新聞台,季如琢今晚的手術很成功

——好運蓮蓮。」

薑濃安靜垂落著眼睫看完,臉上也揚起了笑。

冬至好奇悄悄打量:“誰啊?”

薑濃手指收起了卡片,那一堆嬌豔奪目的鮮花都沒拿走,單獨這束乾枯荷花抱在了手上,她下播沒有去化妝間卸掉妝,走之前,將工作牌遞給了冬至,同時清柔的音色很自然說:“我老公來接我下班了,這些花彆擺在走廊占空間,想辦法處理下。”

冬至目瞪口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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