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在舉行完婚禮後不久,接到了調任到泗城新聞台工作的消息。
她一要走,跟諸位同事們聚餐一場歡送晚宴是在所難免的,包廂訂在私人會所,報的是傅青淮的名,老板拿出十二分恭敬的態度來招待,就怕薄待了薑濃這位貴客。
晚宴上,冬至最不舍薑濃,他從還是個實習小助理開始就跟她,到如今正式入編成為記者,這種亦師亦友的感情是極為深厚的,那雙鹿眼紅了又紅,舉杯對薑濃說:“薑主播,我以前在台裡,一緊張說話就結巴,混了一年多了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助理,謝謝您了給我機會。”
薑濃唇邊微微笑,抿了半口酒。
冬至又說:“如果不是您,我就得回家繼承我爸那十來家超市公司,做個沒人生理想的鹹魚。”
梅時雨有被酒猛地嗆到,精致的兩指捂著喉嚨,透著散裝粵語口音問:“搞半天你還是個有家業繼承的富二代哦?”
冬至的娃娃臉略紅:“就十來家超市。”
他的感謝詞說完,傾聽的團隊班底一個個都上來跟薑濃敬酒,感動的話說了大堆,到最後,薑濃見都喝的差不多了,作為被歡送的,反倒是給眾人都備了一份薄禮。
她記得跟著她一起做節目的每個組員喜好,也記得他們的家庭背景,就連新招的小助手,薑濃都記得對方母親上周剛做了場小手術出院,備了份營養品薄禮,連帶豐厚的紅包。
小助手感動的一直流眼淚,跟身邊的人說:“我那麼普通,可薑主播總是讓我感覺,自己在她眼裡是最特彆的,我好舍不得薑主播調任。”
調音師也拿紙巾擦眼淚鼻涕,安慰道:“薑主播是升職了,我們得為她高興。”
薑濃背對著一麵璀璨的落地窗而站,午後暖橘的光線透進來勾出了她極美的身影輪廓,白皙的手慢慢斟滿了一杯酒,她對著眾人,音色極柔說:“致每一位並肩作戰的同事,前程似錦。”
“薑主播,前程似錦。”
“前程似錦……”
*
薑濃調任到泗城,第一件事是得找個離那邊新聞台就近的住處。
她對住哪沒什麼特殊要求,哪怕住員工宿舍都可以,但是調任過去,她是屬於拖家帶口,也就不好讓台裡的領導替她找地方住。
傅青淮事先有所準備,早就高價神秘拍了一套頂級奢華的公寓。
坊間傳聞買主是他,直到薑濃要過去住了,樓裡樓下的,終於見到了房主的真麵目。
能在這兒住的,自然也是非富即貴的人,不乏一些娛樂圈的明星大腕。
薑濃先獨自搬家過來,比傅青淮早三天到,給鄰居們都送了禮。
旁人隻知道,隔壁來了個從事新聞行業的女鄰居,長的極美,說話溫聲細語的,很好聽。
至於誰是男主人?
沒見到。
薑濃還沒找到合適的保姆,布置公寓的事都是親力親為的,她開車去進口超市買了不少生活用品,還為孩子買了軟絨絨的地毯,恰好回來時,偶遇到了樓上的鄰居。
鄰居姓譚,自稱是做投資金融的富商,一看到薑濃就驚為天人。
見她拿的東西多,便主動解了袖扣,來幫忙。
薑濃蔥白纖細的手露著粉色鑽戒,在燈下閃爍著光。
譚曜文習慣扶了扶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存有猶疑地問:“你和你丈夫……異地分居?”
“也不算。”薑濃微笑說。
家裡的祖業雖在瀝城居多,但是祖業是滿足不了傅青淮這樣上位者的野心,他早年就跟傅容與合謀,在泗城這邊搞了更大的投資市場,所以這邊也是有生意來往的。
她被調任以來,為了避免夫妻分居,傅青淮開始親自接管泗城的產業了。
而他偶爾也得回去管管祖業,所以兩地奔波是在所難免。
等電梯的過程中,譚曜文又細細打量了一番薑濃,見她打扮的素淨,身穿米色連帽寬鬆衛衣外套,烏錦的長發隨意用發簪挽起,清晰露出輪廓很美的側顏,頗有江南水生水長的古典美人氣質。
跟外麵那些胭脂粉很重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她過於乾淨純粹,全身上下除了戒指外,也無任何珠寶配飾。
譚曜文眼底欣賞之餘,也越發的獻殷勤了。
比如他清早會開車,假裝路過薑濃的上班之地,想順路她一程。
又或者,熱情介紹些泗城的當地美食,邀她有機會去吃。
薑濃不冷不淡的婉拒,都儘量避免偶遇到樓上這位鄰居。
她不外出,譚曜文就來敲門,稱是家裡保姆做了些櫻桃醬,口味很香甜,特意選在了夜間十點多這種曖昧的時間階段,剛洗過澡,頭發還是半濕的,就披著件寶藍色的睡袍。
隻是門敲了半天,沒人應答。
這時,電梯那邊緩緩打開了。
譚曜文看到一個行李箱先滾出來,緊接著,有個身姿筆挺的俊美男人現身,他像是出差歸來般,顯得風塵仆仆的,左手臂搭著黑灰色大衣,腳邊還亦趨亦步地跟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
那小孩不認家門,抬起一雙格外漂亮的烏黑眼睛到處看,奶聲奶氣地問:“拔拔,1642是哪兒。”
譚曜文一聽這數字,下意識看麵前的門牌號。
繼而,俊美的男人眼神冷冽掃了過來,無形中透出了雪山般的壓迫感,使得譚曜文幾乎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將走廊的道個讓開。
“拔拔~這兒!”
小家夥微蜷的發絲垂在白嫩額間,小臉蛋露出甜笑,從口袋掏出了一把閃爍著銀光的精致鑰匙,隻是不夠高,隻能交給父親,隨即小手去抱著腿,等開門。
而他,也好奇地看著眼前穿著暴露的陌生叔叔,眨巴著大眼睛。
隨著開鎖聲響起,譚曜文冷汗就流一滴,被冷空調吹下,那滋味簡直了。
……
傅青淮和小豌豆進門時。
薑濃正從廚房做好簡單的三菜一湯出來,聽小豌豆跟她說:“媽媽,我們門口有個變態。”
她嚇了跳,心想這頂級奢華的公寓還有變態出沒嗎?
小豌豆又說:“不穿衣服的變態。”
傅青淮將大衣外套扔在沙發上,想洗淨手,回頭才告訴她,來時偶遇到了樓上的鄰居,孩子之所以會說不穿衣服,是因為譚曜文穿的不得體。
薑濃早就將這兩天的事,跟傅青淮遠程電話說過。
她挺無奈的,將寶貝兒子抱在懷裡親了親額頭,指尖又理了理發絲:“沒嚇著吧?”
小豌豆乖巧的搖搖頭,抬起小手,也抱著媽媽的脖子不撒開。
才幾日不見,薑濃對丈夫兒子都甚是想念,等晚餐過後,一家三口洗漱完,都躺在了主臥舒適的大床上,她喜歡這兒,是因為有麵落地窗,可以清晰可見外麵無限璀璨的夜景。
小豌豆臉蛋貼著大枕頭睡著了,呼吸輕輕的。
薑濃肩膀輕斜,將他放在柔軟被子裡,才輕手輕腳的,終於有空將自己窩進了傅青淮懷裡,半暗的光線下,她長發披肩,隱露出一點點嫩色肌膚,也透著香。
傅青淮低眸與她對視了會,同床共枕出來的默契,不用點名,互相都在親吻彼此。
他問薑濃:“新的工作環境還適應麼?”
“嗯,泗城這邊同事們都很友好,我也隻是暫調。”薑濃將手攀在他寬而結實的肩膀,過會兒,又去摸他俊美的臉龐輪廓,然後滑下來,順著鋒利的線條一直滑到了喉嚨處。
傅青淮任由她摸喉結,故意滾動了幾下。
薑濃笑,繼而又輕聲說:“康岩朔是想讓我混點資曆,等將來重新調回瀝城,林笑晏就該退下來了。”
她有戰績,卻資曆尚淺,想要取代林笑晏十多年的位置且服眾,就得來泗城這邊幾年。
傅青淮是絕對支持老婆事業的男人,親她唇角道:“三哥陪你。”
薑濃心底就跟抹了蜜似的,學他親自己的動作,紅潤的唇一點點的吻,喜歡極了傅青淮的氣息,時而輕笑,柔和的眉眼映著窗外折射進來的光,格外美麗。
傅青淮扯過鬆軟潔白的被子,逐漸地,蓋住了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