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推開車門下去,她如今懷孕以來,就將高跟鞋都換成了平底鞋了,落地不到一秒,不知怎麼就走不動,被傅青淮自身後抱了起來,鼻尖聞到襯衫麵料上的熟悉梵香氣息,惹得她想哭。
她急忙掩下卷翹睫毛的淚意,將臉無聲地貼著他肩頭。
從電梯一路到公寓的家裡,許是傅青淮也不願開燈暴露情緒,兩人都默契的沒去摸索開關,唯有沒有緊閉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晃動,也映進了一地靡麗的暗黃。
薑濃被放在柔軟絲絨沙發上,鞋讓他給脫了。
雪白的腳尖踩在地毯上,有點涼,也讓他溫熱的手掌捂著。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傅青淮身為丈夫都是合格的,甚至從他這裡,挑不出一絲的缺點。這也讓薑濃莫名的越發感到委屈,孕婦的情緒來得快,淚水在眼裡閃爍。
“這段時間我認真想過——”
她哽咽著,輕輕地說:“三哥不要我和孩子了,我就帶孩子自己過。”
傅青淮眸色鎖著她倔強的臉蛋,就跟滴了濃墨似的,隱約有情緒在激烈翻滾:“我怎麼會不要你?”
薑濃抿著唇,很用力。
傅青淮耐著性子,溫聲解釋:“傅家在我這輩有三子,自幼兩個兄長恨我入骨,是因我生來,就是跟他們爭奪資源……”他城府極深,平時最忌諱提起過往雲煙,用這個來博取薑濃的憐憫之心。
如今提了,就如同將最陰暗的傷疤親自揭露出來。
傅青淮當慣了掌控全局的上位者,性子又清傲,一時間,讓他說起這些,承認是不願讓自己孩子也重蹈覆轍,那字字吐露出喉嚨,帶著沉啞的音調:“在父親眼裡,他隻要基因完美的繼承人,若我不行,還會有下一個林沅漪,給傅家誕下子嗣,兒子在傅家這,不過是被利益下的產物。”
他的出生,不是父母因愛結合。
一落地,若是根骨不行,多半是給扔到國外去養大,被兄長權勢壓製,做個廢物閒人。
偏傅青淮年幼起,就很有繼承人的天賦,智商又高,頗得父親的寵愛。
傅秋生恨他要死,身為大哥,表麵功夫是會裝一下。
但是傅錦明就不懂得掩飾,時常看他的眼神om,生冷到就像是琢磨著什麼惡毒計劃。
那時傅青淮還是小小少年的模樣,殊不知從出生起就是錯的,也企圖想跟兄長們修複關係,將自己最心愛的玩具送給傅錦明。
而得到的,是傅錦明將玩具撕成破爛,扔在雪地裡,出言諷刺:
“你這小病癆子一天天的喝藥,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