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死力氣的,足足糾纏了將近半燭香的功夫,蕙質才被拉開。
然而為時已晚,田仁家的已被蕙質活生生咬去一塊完整的血肉!
蕙質滿口鮮血,將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吐到地上,陰冷地看著捂著腮幫子痛得在地上打滾的田仁家的。
忽地一陣輕風劃過,壁上的燭火被吹得跳動不止,明滅的火光照在蕙質麵無表情的臉上,血淋淋的嘴和煞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活脫脫一個食人魔、活閻王!
其她丫鬟婆子哪見過這陣仗,頭皮陣陣發麻,唬得魂飛魄散。
還是田仁家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聲將眾人拉回現實。
眼見田仁家的即將流血而亡,眾人顧不得其他,撿起被蕙質吐出來的血肉,另留下兩個婆子看著蕙質,其餘人合力將田仁家的扶起來去找醫生。
鬨劇過後,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兩個婆子離蕙質遠遠地,看怪物一般在暗中睇著蕙質,眼神忌憚又鄙夷。
蕙質此刻哀莫大於心死,任由血腥氣在口腔蔓延,心底冰寒一片,眼淚滾珠一般從眼角溢出,眼神空洞且麻木。
她並非為接下來一個月的折磨感到絕望,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折磨還少麼?她是為自己即將到來的無望人生悲哀!
倘若顧家老爺果真如小濟探聽到的那般,專愛挑正房娘子實施自己淫邪的癖好,那麼她的美貌不僅不能成為保護自己的武器,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
命沒了,就真的什麼也沒了。
皮肉之苦於蕙質來講從來算不得什麼,她可以忍,可以伺機等待,風水輪流轉,人不可能走一輩子的黴運!
可現今事情已然敗露,府裡到處都是寧氏的眼線,即便逃出府,憑元家在京城的勢力,她也絕出不了城門。
天要亡她,世上還有誰能來救救她啊……
“阿嚏——”
端木硯清打完一個噴嚏,心臟莫名驚悸了一下,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就像在沙漠中乾渴的行人,極度渴望某種東西卻求而不得。
“硯兒,怎麼了?”裴淑妃凝眉望向坐在下首的端木硯清,眸中滿含關切,“可是夜裡貪涼,著了風寒?”
“不礙事。”端木硯清從侍女手中接過一方錦帕拭了拭鼻翼周圍,垂眸壓下心頭這股強烈的不安感,對裴淑妃笑笑:“許是昨夜睡得太晚,休息不夠。”
裴淑妃鬆了口氣,轉而對他嗔怪:“淑母妃知道你為娶親一事高興,可再高興也要有個度,你父皇已經頒下聖旨,明日就能走完流程到元家府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聽淑母妃一句勸,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裴淑妃是端木硯清的養母。
端木硯清兩歲時,杭皇後因病去世,恭惠帝本打算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撫養。
無奈孩子太小,時刻需要人陪伴,他又政務繁忙抽不開身,便想著給他尋個養母。
彼時裴淑妃隻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婕妤,尚未生育,榮寵一般,難得的是與杭皇後私交甚好,家世又中等偏上,不會有太大的野心,是恭惠帝心中做端木硯清養母的不二人選。
裴淑妃也是個識時務的,十分懂得抓住機會,將端木硯清養得白胖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