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婦,是身份顯赫的鎮南王妃,但自古以來君奪臣妻的事還少麼?
寧家勢力再大,也不能與皇家抗衡,如今天下大治,萬國來朝,皇帝若鐵了心收拾一個異姓王,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唉,隻能說,色令智昏,美色通常會引誘人犯下許多本不該犯下的錯誤。
“那咱們可要去鎮國公府走一趟,世子來京這些時日,都沒有去拜訪過姑奶奶。”程宋問道。
“不必,”寧如風翻身上馬,淡淡道:“前不久元府來信,姑姑臥病在床,怕我過了病氣,命我不必登門拜訪。”
自打蕙質院子裡的門被雷劈成焦炭,一時間府上眾說紛紜。
說什麼的都有,但沒有一個人說這是蕙質惹來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嘴上不說,可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明白,蕙質從小到大活得有多可憐。
於是漸漸地,一個讓寧氏不安的說法悄悄流傳開來……
田仁家的傷得極重,臉上因著缺少一塊肉,麵容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這樣形容有損的人,實在不適合做主母身邊的管事人。
可畢竟是因為替自己辦事受的傷,寧氏也不好就此冷落了她。
便打發她替自己去鄉下莊子收租,另讓她的兒媳田成家的頂替她的位置。
田成家的是個爽快人,辦事爽利,又極會察言觀色,尤其嘴甜,慣會說奉承話。
寧氏本就愛聽好話,田成家的術業有專攻,不過才來寧氏身邊幾日,就將她哄得服服帖帖。
然而近來無論田成家的怎麼奉承討好,寧氏始終悶悶不樂。
府裡的事,田仁家的走之前都與她事無巨細交代過,又聯係到最近發生的種種,便自以為揣摩到寧氏的心意。
“夫人最近怎麼悶悶不樂的?”田成家的向寧氏彙報完府裡的情況,被寧氏留下說話,閒談間,狀似不經意問道:“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夫人若不嫌棄,儘可說與奴婢聽,奴婢一定竭儘全力為夫人分憂。”
寧氏扶額,歎了口氣,道:“你對近日府中的傳言怎麼看?”
田成家的了然,果然是因為這個。
蕙質要出嫁一事,府裡上上下下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
有良心的人總歸占大多數,一個個都覺得寧氏這事乾得不地道,可巧在這個節骨眼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世人大都愚昧,現實不能如意,便總愛把內心的夙願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鬼之事上。
聯係到前不久蓮花的死,於是紛紛傳言是寧氏做的太過,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有此天譴。
寧氏本就心裡有鬼,乍一聽這種傳聞,嘴上雖不說什麼,心裡卻暗暗慌了起來,一連幾日吃不好,睡不好,就連因著賜婚一事洋溢的喜悅也衝淡不少。
“夫人不必憂心,“田成家的眼珠子一轉,安慰道:“無巧不成書,咱們府邸在京城最繁華熱鬨的地段,周邊鄰居多的是,興許雷公不長眼,劈錯位置也不一定。更何況夫人禦下寬宥,良善大度,老天爺都是看在眼裡的,小姐的婚事不就是上天賜予夫人您的福氣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田成家的不明就裡,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原本寧氏還隻是恍惚覺得,今聽田成家的這麼一說,愈發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