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一走,躲在隔壁的寧如風與杭瑜便進了房間。
端木硯清對寧如風俯身一拜,由衷感激:“這份人情我且記下,倘或世子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寧如風忙回了個禮,“殿下言重,這都是如風應該做的。”
杭瑜深深看了寧如風一眼,拱手對端木硯清說道:“殿下,容臣鬥膽問一句,殿下準備如何安置元家大小姐?”
端木硯清擺擺手,十分乾脆:“當然是姐妹一同入東宮。”誰都不是傻子。
元振既然知道他因何請父皇賜婚,那麼寧氏必然也知道。
寧氏作為母親,出於對女兒的關心,少不得要問一下元筠姌本人。
至於元筠姌,究竟有沒有這回事,自己心裡沒數麼?
而且從元振的反應來看,他應當是不知曉杏林之人其實是蕙質。
他的五妹妹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前不久還跟他念叨,說將他請求父皇賜婚的內情告知給了元筠姌,元筠姌反應嬌羞,十分憧憬婚期的到來,好似真要含糊認下這門婚事。
如果僅是到這裡,端木硯清都不會怪罪元筠姌,畢竟小姑娘家家的,忽然天上掉下這麼大一個餡餅,一時鬼迷心竅也情有可原。
可恨隻可恨在,那寧氏的心腸竟有如此惡毒!要將她嫁給那樣一個淫邪齷齪之人,活生生將她推入火坑!
寧如風說過,元筠姌與蕙質有五六分相像,難保寧氏沒有因此猜出蕙質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從而為保住女兒太子妃的位置借刀殺人。
這種內宅心計並未有多高明,與朝堂上爾虞我詐的政治鬥爭相比,簡直上不得台麵,端木硯清從小接觸這方麵的事物,早練就一副火眼金睛,寧氏打的盤算,他一了解來龍去脈就猜出個大概。
原本他還打算將錯就錯,就讓元筠姌做正妃,蕙質做側妃,該給的體麵尊榮都會給。
可既然寧氏用心如此險惡,不仁在先,就不要怪他無義了。
元振與裴淩來到鎮國公府後門,隔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兩人進不去,於是元振命令守衛肅清圍觀的人群。
原本寧氏吩咐過,要把門敞開,讓百姓儘可能地圍觀,但現在元振重新發話,那自然還是聽元振的。
不消片刻,守衛就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央隔出一條寬闊的通道。
元振見百姓看熱鬨看得起勁,嫌丟人,與裴淩進院子後便命守衛將門關上。
門一關,院子徹底清靜。
元振深吸一口氣,來到轎前,侍嫁嬤嬤不明就裡,正要上前詢問。
元振正憋著一股邪火沒處撒,眼瞧著這沒眼色的還上趕著過來當出氣筒,臉當時就黑了,當著裴淩的麵嗬斥她還有另外幾個轎夫滾出院子。
蕙質在轎子裡聽到動靜,忙掀開轎簾,探出頭一看究竟。
元振見到裡麵身穿鮮紅嫁衣的蕙質,登時老淚縱橫,眼裡滿是心疼。
蕙質卻絲毫不領情,隻覺得被元振慈愛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搞什麼名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眼眸微眯,餘光正好瞥見不遠處站著的裴淩,心底更是疑惑,怎麼是他?
元振拭了拭眼淚,將蕙質從轎子裡扶出來,指著裴淩問:“還認得他麼?”
裴淩上前一步,對蕙質躬身一拜,笑吟吟說道:“杏林一辭,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