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隨後又放了下去。
這裡已經不是那個隨時會死亡的遊戲,並不是所有出現的鬼魂都隱藏著破局相關的秘密。
根本沒有死局需要去破解。
逐漸轉黑的眼瞳也恢複了溫和,池深放棄了使用共情查看對方的想法,而是換了個方式與人交流。
他露出了最為溫和親切陽光的笑容,看著季星沉:“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為了防止對方覺得他圖謀不軌,池深又補充了一句:“既然是朋友,就應該互幫互助,我想先幫你解決問題,再談論我的問題。”
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池深都會幫對方實現。
季星沉搖了搖頭:“你讓我能在白天出來,已經幫助了我很多。”
“這都是小事。”池深喂給季星沉的也不是什麼特彆的東西,也就是會眨的眼珠子、染血的指甲什麼的,他平時都不在意隨手丟的東西。
“你有什麼未完的心願,或者仇家什麼的嗎?”池深問道。
季星沉又搖了搖頭:“沒有。”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遲疑,但還是問了一句:“如果是想做的事,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當然可以。”池深欣慰的笑了,將手機解鎖放在了桌上。
季星沉飄了過去,伸出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紅衣女鬼湊了過去,季星沉讓開了一點,讓紅衣女鬼也可以看著手機。
幾分鐘後,季星沉收回手,轉頭向池深道謝:“可以了,謝謝。”
紅衣女鬼看著手機,喊了一聲:“名字。”
季星沉退後一步,離紅衣女鬼遠了一點。
池深拿回手機,看了一眼紅衣女鬼,出於對朋友的尊重,他並沒有去看季星沉用他手機做了什麼,而是問道:“對於我的求職計劃,你有什麼建議嗎?”
季星沉詢問了一下池深的學曆以及工作經曆,隨後道:“你的履曆可以找一個很好的工作,似乎並不需要我幫忙。”
池深覺得他這句話是廢話,但是他不能說出來,他總不可能說自己在鬼怪的世界裡度過了幾十上百年,什麼專業知識都忘光了吧,所以他隻能含糊帶過:“我想換個不那麼累的職業。”
就算過了幾十上百年,無數次生死之間的徘徊,他也忘不了,淩晨下班,在寒風中等待出租車的苦逼感。
回想起來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季星沉這個喪氣社畜的形象是如此的和藹可親,他一定很懂自己想要找個事少錢多離家近工作的熱切渴望。
“我對現在的港城不了解,”季星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死亡的這幾年,港城肯定在飛速發展,如果我能出去看看,應該可以給出更好的建議。”
池深聽懂了他的深意,收起手機,笑著站起來:“正好,我也想出去看看。”
季星沉看著他:“我出不去。”
池深伸了個懶腰,拉開大門,讓門外溫和的陽光照進大門,他站在光之中回頭看變得透明一分的季星沉:“你可以躲在我的影子裡,我允許你進入。”
紅衣女鬼第一個響應,伸出手摸向池深的影子,一秒都沒到,她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立刻想往床底下躲。
季星沉收回了看向紅衣女鬼的視線,在池深微笑鼓勵的目光中,走向池深的影子。
那像是一個陰森恐怖的沼澤,會將人拖進看不見的深淵。
季星沉走了進去,消失在影子裡麵。
紅衣女鬼抓著床腳,在陰影裡低喃:“沒了沒了,他死了,他沒了。”
“好好看家。”池深向紅衣女鬼囑咐了一句,關上大門。
他也確實該出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