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實是殘酷的,池深以一條命的代價,搞懂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彆人永遠都是靠不住的,即使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母也是如此,這個世界能靠的,隻有自己。
袁義平開著車,突然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學一點驅鬼術法防身?畢竟你是白家人,以後還會遇到相似的事情。”
池深想起白錫明的話,說道:“我沒有天賦……”
那個死亡遊戲裡也沒有驅鬼術這種東西,甚至沒有鬼怪最為害怕的陽光,他們隻能用鬼的方法來對付鬼,他所掌握的,也全是鬼的方法。
“天賦?”袁義平笑著搖頭,“我也沒有天賦,現在實力也還行吧。””
池深凝神片刻,突然笑了一下:“學習驅鬼術不需要天賦?”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袁義平想起來什麼,有些抱歉的說著:“天賦在我們來說,一般指的隻有特殊體質,其實白家這麼大的一個家族,想要一個擁有特殊體質的人繼承正統,這也不奇怪,你不要想太多。”
“這樣嗎?”池深緩緩抬起眼,看向袁義平,“那如何確定一個人是不是特殊體質?”
“一般來說,就是生辰八字,還可以摸骨,”袁義平說道,“有些體質肉眼也能看出來,比如陰陽眼,你應該測過這些……”
池深想到他初回港城,那時候他剛下飛機,興致衝衝往白家趕,卻在路上騎車的時候撞了一個老人,等他將老人送到醫院,處理完醫院的事,再去到白家,見到的就是白家緊閉的大門。
白錫明在電話裡溫和告訴他,他沒有天賦,白家不收這樣的人。
袁義平所說的那些檢測,他不僅沒有過,甚至在那之前,沒有見過白錫明一麵,從他回到港城到被否定,並沒有見過所謂的親生父親一麵。
“所以,需要進行一定檢測之後,才能確定一個人有沒有天賦?”池深又問了一遍。
“差不多吧,”說完袁義平說道,“我們族中有專門負責這個的長輩,可惜百年來都沒有出過一個有天賦的人,這樣看來,白家想要有天賦的繼承人,這要求可真高啊……”
“我並不是想繼承正統,”池深看著越來越近的白家老宅,聲音輕不可聞,他自嘲道,“我隻是想要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擁有從未有過的正常父母而已。”
“那曾經是我最羨慕的東西。”
一絲陰冷的氣息從池深的影子裡冒出來,化為陰風在池深手腕上繞了一圈,留下了冰冷卻溫柔的觸感。
池深嘴角微微勾起,那是季星沉的安慰。
“什麼?”袁義平沒有聽清池深的話,就在剛才,多年以來養成的危機意識讓他心中警鈴大作,但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了,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池深搖頭:“沒事。”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家老宅,袁義平也沒有再深究池深的話,這個地方,每次給他的感覺都很不好,他剛才突然生出的不詳預感,或許就是來自這裡。
“袁警官,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池深突然問道。
“叫我袁哥就行,”袁義平說道,“你說。”
“袁哥,這個月十月13號那天,我來到港城,在興港路和香桂路的十字路口,撞了一個老人,”池深思索著久遠的記憶,“現在我覺得,那天很奇怪,那個老人像是不能控製自己,所以衝到了我的車前,而我騎的那個共享單車的刹車,那個時候又突然失靈了,但是事後檢查,刹車沒有問題。”
“我明白了。”袁義平道,“聽起來的確很有問題,如果真的是靈異事件,我們也會處理,謝謝你提供這個線索。”
池深禮貌笑了一下,如果是他自己,時間久遠,肯定不好調查,袁義平就不一樣了,他作為特安局的人,可以調取路口監控進行調查。
將池深送到老宅門口,袁義平麵色凝重看了一眼白家老宅,又囑咐了池深幾句,和池深商量好了驅鬼術的教學時間,就離開了。
看著袁義平的車走遠,池深卻沒有急著進老宅。
“吃糖嗎?”池深突然問了一句。
他的影子動了一下,季星沉與他並排站在一起,他推了推眼鏡:“不用,我隻是待在他身邊會不舒服,並不會受到損傷。”
池深一笑,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紙巾,做了個紙糖果,想了想,他又拿出筆來,在上麵寫了兩個字:奶糖。
點燃紙糖果,季星沉伸出手,那顆紙奶糖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裡。
對於身為鬼魂的季星沉來說,這就是一顆真正的糖。
他剝開糖紙,將糖果放進嘴裡。
甜的。
看著季星沉露出意外的表情,池深也笑著往老宅走,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下來,看向馬路對麵的樹叢。
“有人來過?”
季星沉嘴裡含著糖,融入了黑暗裡,片刻後他出現,說道:“白家人來過,他們想抓你去詢問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