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2 / 2)

白然捂住了自己的臉:“媽媽,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我變成鬼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要我了。”

許秀芸表情變得焦急,過往的記憶在她腦海裡碰撞,讓她完全忽視了那一圈裹住白然的鬼火,她搖了搖頭,向著白然的方向而去:“媽媽怎麼會不要你,你是媽媽的孩子,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都是你媽媽。”

鬼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蒙了:“這什麼情況?”

池深則是突然冷下臉來,他看向許秀芸,喊出了那個許久沒有喊過的稱呼:“母親,過來。”

許秀芸腳步微微一頓,她轉頭看向池深,神色有些複雜。

池深看著她,又看了看賣著可憐的白然,他思考了半秒,立刻露出了笑容,那是他最為自信的招牌明媚如春光的微笑,他溫柔道:“媽媽,你被他控製了,我知道你不想殺我,那邊危險,你過來。”

與池深相對而站的白然臉色扭曲了一瞬,不過他很快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鬼火中的他露出了可憐無比的表情:“媽媽,我害怕,他要殺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許秀芸立刻轉向了白然:“然然!”

幽綠的鬼火一瞬間將許秀芸吞噬,女人的慘叫隻響了一秒就消失在鬼火之中,那鬼火吞噬之後,連殘渣都沒有剩下,隻有幾片灰燼飄了出來。

池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而白然臉上的笑容則是瘋狂擴大。

他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很快消失殆儘,他笑了起來,幾近癲狂:“哈哈哈哈,池深,現在,我要吃了你!”

池深冷漠的轉過頭,並沒有去看那急速擴張的鬼火,他平靜道:“走吧,回家了。”

鬼臉一臉莫名其妙,驚恐大叫:“他你們就不管啦!吃了自己母親,這個鬼已經失控啦!得想辦法,你們快想辦法啊!不能把他放出去,旁邊一個村子都要遭殃,不、不止是村子,連港城都會出事!這種程度那個姓袁的根本對付不了,你們不能不管這個爛攤子啊!”

季星沉也和池深一起轉過身,他並沒有管鬼臉的鬼哭狼嚎,而是向著院子外望了一眼。

那裡站著已經走出鬼打牆的袁義平和許家遠。

兩人看起來都挺狼狽,灰頭土臉的,許家遠手裡還拿著一個紅色的蠟燭,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氣太冷了,還是蠟燭太冰了,許家遠拿著蠟燭的手都凍紅了,但是他並沒有鬆開,看著眼前的情景,反而越握越緊。

這滿院的鬼火讓他們停住了兩步,袁義平和許家遠都沒有敢輕易靠近這裡,誰都知道,這鬼火可不是好惹的。

不過更讓他們震驚的,是池深在這裡,看起來還完好無損。

其實之前他們就走出了鬼打牆,隻是鬼打牆的出口距離這個院子還有點遠,他們並沒有看到院子裡的情況,隻能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從這些對話裡來推斷院子裡發生的情況。

等他們真正走到院子門口時,正好就是白然從鬼火中重生,吞噬自己母親的那一幕。

此時看到白然的樣子,兩人並沒有要求池深做什麼,他們不約而同向著池深大喊:“快跑!”

池深卻並沒有跑,他甚至依舊保持著閒適的步伐,那飛速擴散的鬼火吞噬者院子內的一切,奪目的火光將雜草與樹木都焚燒了個乾淨,院子裡很快就變得焦黑一片。

“去死吧!”

白然大喝一聲,那鬼火飛速燃燒到了池深的身邊,他陰狠盯著池深,想象著池深在他的鬼火中掙紮求饒的模樣,他一定不會讓他立刻就死,而是要慢慢折磨他,先燒掉他的四肢,再一點點焚燒他的內臟,再是腦髓——

鬼火距離池深不到十厘米,白然看向池深的手,卻突然發現那原本被他鬼火燒焦的手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鬼火距離池深隻有一厘米。

但這一厘米,確實永遠也到達不了的距離。

鬼火似乎被無形的屏障阻擋住,再也沒有前進一步,這一厘米就是永遠。

一隻黑色的手從白然的下方伸了出來,在鬼火焚燒之中,拖住了白然的雙腿,猛然往下一拽,將他拽落在地。

幾乎快擴散滿整個院子的鬼火驟然收縮,白然猛然落地,立刻想控製自己的鬼火全部去焚燒那雙拽住他的手。

但是很快,從地裡又伸出了第二隻手、第三隻手、第四隻手……

那些手都被鬼火焚燒,變得焦黑,甚至有的直接崩壞,但是他們並沒有鬆開白然,將他牢牢抓住,不讓他有機會逃脫分毫。

第一個伸出手的鬼露出了臉,他從地裡麵爬了出來,冒著被鬼火燒得灰飛煙滅的危險,試試盯住白然,他張開嘴,嘴裡滿是被白然鬼火燃燒而出的火焰。

“白然,你還記得我嗎?”

又有黑色的手從地裡伸出來,按住了白然狂暴的鬼火,將他死死按住,那隻手後麵也伸出了一張臉,看著白然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一隻隻手從地裡伸出來,一張張臉從地裡爬出來,他們或平靜、或憤怒、或憎恨,他們齊齊看著白然,異口同聲問他:“你還記得我嗎?你還記得我們嗎?”

院子外圍的袁義平和許家遠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無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他們看到黑影從他們身後飛掠而過,那些充滿怨氣的鬼魂並沒有在他們兩個活人麵前停留,而是直直飛向了白然。

鬼魂的聲音在空中飄蕩:“你還記得我們嗎?”

白然似乎有些不可理解現在的情況,他身上的鬼火被無數的黑手一點點按滅,他拚命掙紮,想要擺脫那些黑手的控製,然而那黑手越來越多,他們不僅將他按在原地,更有鬼手伸過來撕扯著他的身體。

他一張張臉看過去,憤怒的大喊:“讓開,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應該去找害死你們的人!”

話音未落,那些撕扯著他們的鬼魂卻更加瘋狂起來,他的胳膊被撕扯裂開,很快就被分食殆儘。

“他們就是你害死的人,看來你已經不記得他們了,你的同學說的是對的,你的仇,不能由某一個人報,那不公平,每個被你害死,對你充滿恨意的人,都應該有報仇的機會。”在鬼魂環繞之中,白然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並不是池深的聲音,但這種說話方式,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那天來找特安局找他,說自己會去港城連環殺人案的人,並不是池深。

而是這個跟在池深身邊的鬼魂。

這一切,都是這個鬼魂的算計!

他以為池深出現在特安局,是為了逼他交出白家的線索,然而並不是,他出現在特安局,是為了讓他知道,池深會在今天來這個地方!

這個鬼魂,早就將一切都計劃好了。

在靈體被撕扯吞噬的劇痛之中,白然大笑出聲:“池深,跟在你身邊那個鬼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等著你也被他算計到死,我在地獄等著你!哈哈哈哈!”

最後一簇幽綠色的鬼火驟然消失。

空中飄飛的黑色鬼影慢慢散去,一些鬼影露出了滿足又快樂的表情,他們慢慢消散,化為了光點,而有的鬼魂則是向著季星沉的方向遙遙一拜,隨後遁入黑暗,消失不見。

這裡像是下了一場星光的雨,那些光點悠然而上,在半邊化為焦土的院子裡散落成了星河的模樣,夢幻至極,那些光點在院子裡盤旋一圈,從季星沉身邊而過,隨後儘數飄向天空遠去。

許家遠看著這令人震撼的模樣久久沒有回神,直到那些光點全都消失不見,他才喃喃道:“這……就是大規模的淨化怨念,實現超度嗎?”

袁義平則是看向了池深,他的表情很難看,他問道:“你做的?”

池深微笑著看向了一旁的季星沉。

季星沉推了下眼鏡:“我隻是覺得,他們需要一點微小的幫助。”

池深這次笑得很溫和,就如同他身上明黃的衛衣一般讓人一見就覺得心情明媚。

鬼臉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驚呼出聲:“四眼……不是,季帥哥借你的身體就是為了這個!怪不得他每天回來身上都沾著各種各樣的鬼魂的味道,原來他是去找受害人了!”

袁義平則是十分不讚同的說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對於你們來說,接觸這麼多的鬼魂,太危險了。”

季星沉看著袁義平,眼神之中並沒有任何退讓:“你們的思維,是從活人出發,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想要對還活著的人負責,但死去的人,他們也需要一個交代。”

袁義平嘴唇動了動,他似乎想反駁,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許家遠此刻及時崩了出來,趕緊說道:“好了好了,現在該去幫鄭明找頭了,這裡的事情解決了,那就做正事,我們今天是來找頭的,誒,李序是不是還被我們落在了車裡,我去喊他?”

“我……”一個矮牆後麵幽幽露出了一個頭來,那是李序從矮牆後麵站起來,他說道,“我在這裡,我本來想上個廁所,不知道怎麼就來到這裡了。”

“那人就齊了!”許家遠說道,“那剩下的問題就是頭在哪裡了?”

李序的表情看起來都快哭出來了,他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舉著一個長滿雜草的圓球:“你們說的那個頭……是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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